大学校长毕业致辞何以网红

我们的记者胡

今年6月，中国大学媒体联盟收集了2017年大学校长在毕业典礼上发表的116篇演讲，并通过自然语言处理和人工筛选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时代”、“创新”、“梦想”、“责任”、“情感”和“毅力”都成为校长讲话中的高频词。

大学毕业演讲是大学校园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社会各界对毕业演讲的关注度不断上升，这意味着毕业演讲也具有独特的社会功能。那么，什么样的毕业演讲能被广泛传播呢？

寻找学生的共鸣

甘阳不是这所大学的校长。他只是哈尔滨工业大学能源与化学工程系的一名普通教授和博士生导师。他声称自己是华中科技大学仅有的两个没有使用微信的人，但在这个毕业季节，他被学校的老师和学生筛选出来在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即使在上学的路上，也有朋友问候他。

这篇600多字的毕业演讲围绕着“四个原则”——不要急于成功，不要完全融入社会，不要忘记你的理想，不要在毕业季节撒谎。

他说:早成功胜过晚成功。早失败比晚失败好。完全融入社会，你变成了一个同性的粒子，迷失自我，随波逐流。你可以平庸，但尽量不要粗俗。当你认为世界没有生命时，想想无限的宇宙。当你认为每个人都让你失望时，想想那些生下你并抚养你长大的父母。

他还开玩笑说，在毕业季节，他经常说的最大的谎言是在将来保持联系。但他可以保证“地球上所有的同学都能联系到我”。

早在2001年，甘扬就代表中国科学院金属研究所的博士研究生发表了毕业演讲。此外，经过十多年的课堂训练，他对自己的“口才”更有信心。甘扬喜欢文学，但他并不满足于自己的文学才华，而是相信自己的真性情。

今年，他只有一名本科生指导他毕业。事实上，他不确定几分钟内不太熟悉一篇演讲的学生中有多少人会受到影响。“事实上，这些话大多是针对我自己的。我只想诚实地告诉你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碰巧像我一样，那么我们并不孤单。”这就是甘在准备这次演讲时所想的，向学生们透露自己对他们的同情。

结果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也证明许多学生和朋友理解他。

学会讲故事

毕业演讲一直是大学毕业典礼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这是学校留给学生的最后一课，也是学生们在重新开始之前向学校表达他们的收获和决心的时刻。

为了判断一篇演讲是否优秀，甘扬认为没有评价标准，只要它是“真实的”。鲁迅先生说:“真正的文章必须有真正的气质。”演讲也是如此，它是真诚的，能从演讲者的内心发出声音。

说“真”是很巧妙的。在甘阳看来，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讲述自己的故事。“人们生来就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听情节具体生动的故事，而我们最熟悉的故事只有我们自己。”

2005年，乔布斯在斯坦福大学的演讲只讲述了他生命中的三个故事，关于如何连接他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关于爱和失去，以及关于死亡。他把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话题融入到这些故事中，并告诉每个人他成为他的原因。

2016年，来自中国湖南省的哈佛大学生物系博士生何江作为代表发表了毕业演讲。他也是第一个登上演讲平台的*学生。他从自己被蜘蛛咬过的亲身经历出发，指出与强调科学和创新的重要性一样重要的是，我们的社会应该明白知识的均衡分配是人类进步不可或缺的一步。

在今年的哈佛毕业典礼上，扎克伯格不仅讲述了他自己的事业，也讲述了他妻子和朋友的故事。他甚至给这个班的毕业生和他教了五年书的男孩女孩俱乐部的高中生起了名字。他的发言传达给每个学生，创造一个每个人都有使命感的世界！

他们都结合自己丰富的经历谈论情感。这些演讲生动有趣，最重要的是，充满了深刻的情感和说服力。

拉近与学生的距离

中国大学一直重视毕业演讲。陈寅恪、蔡元培、胡适在中国近代教育家的讲话中所体现的深刻的办学思想、治学态度和对青年人的鼓励，在当时确实是“一句话能使一个国家兴旺发达”，并为后世所传诵，经久不衰。这是时代的产物。

在现代，总统在大学毕业典礼上的演讲变得越来越行政化、模式化和空洞化，带有同样的建议和推理。然而，随着近年来社交网络的发展，公众已经广泛关注和传播有影响力的毕业演讲，使得演讲人自身也开始反思和改变。

他们认识到并不断提高演讲中的真情实感，从而拉近了与学生的距离。尤其是2010年以来，华中科技大学校长、人称“根叔叔”的李培根的毕业演讲在网上迅速走红。连续几年，他的演讲一直受到老师、学生甚至公众的追捧。他在《回忆》中说，他想起了“姬丫头”，想起了“学校的歌人”，想起了“选修课的王子”，还想起了那些沉迷于网络游戏，甚至在与他聊天时即将辍学的学生们茫然无助的眼神。他记得学生的自行车和热水瓶经常被偷，他们为了抢座位不得不付出的艰辛，经常让学生生气的食堂，以及学生们对他们所说的“我们永远不会从学生身上赚到一分钱”的不满。这种充满强烈个人感情的语言让每个人都感受到校长对学生的重视和珍惜。

2015年，石在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毕业典礼上发表了即席演讲，用最简单的语言回忆了他与两位学生的交往故事，希望每位毕业生都能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实现自己对社会的承诺。这些话显示了他对科学甚至社会的热爱。同年，饶毅在北京大学毕业典礼上发表了最短的毕业演讲。他用了535个单词，持续3分56秒，告诉学生如何成为他们尊敬的人。所有这些都显示了智慧的光辉。

“他们不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学术成就，而是利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来吸引学生。”甘扬认为，这是年轻人更愿意接受的毕业演讲。

然而，为了树立贴近学生的形象，一些演讲者在演讲中频繁使用时尚的网络语言，这一度引起了公众的争议。真的有必要放弃严肃和“取悦”学生吗？

甘阳仍然是同样的看法。说话的形式实际上是相对次要的。重要的是老师和学生能否感受到内心的真诚。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大学的毕业演讲如何表达，都应该能够引发深刻而有意义的思考，能够回应那个时代青年成长的困惑和需求。“关注学生如何成为成年人以及他们成为什么样的人，谈论梦想和坚持；注意人、社会和时代之间的联系，强调责任和感情。”

中国科学新闻(2017-07-14，第五版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