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布鲁克斯·怀特
E·B·怀特(E·B·White,1899-1985),全名埃尔文·布鲁克斯·怀特(Elwyn*sWhite),美国当代著名散文家、评论家、讽刺幽默作家、童话作家。生于纽约蒙特弗农,毕业于康奈尔大学。以散文名世,“其文风冷峻清丽,辛辣幽默,自成一格”。作为《*》主要撰稿人的怀特一手奠定了影响深远的“《*》文风”。他还为孩子们写了三本书:《斯图尔特鼠小弟》(又译《精灵鼠小弟》)、《夏洛的网》与《吹小号的天鹅》,同样成为儿童与成人共同喜爱的文学经典。1985年10月1日,怀特因阿尔茨海默病在缅因州北布鲁克林的家中去世,享年86岁。
中文名:埃尔文·布鲁克斯·怀特
外文名:Elwyn*sWhite,E·B·white
别名:E·B·怀特
国籍:美国
出生地:纽约
出生日期:1899年7月11日
逝世日期:1985年10月1日
毕业院校:康奈尔大学
职业:作家、评论家
代表作品:《夏洛的网》
1、人物简介
E·B·怀特(E.B.White,1899-1985),全名埃尔文·布鲁克斯·怀特(Elwyn*sWhite),美国当代著名散文家、评论家、讽刺幽默作家、童话作家。
E·B·怀特
E·B·怀特1899年生于纽约蒙特弗农,1921年毕业于康奈尔大学。多年来他为《纽约人》杂志担任专职撰稿人。作为《*》主要撰稿人,他一手奠定了影响深远的“《*》文风”。“其文风冷峻清丽,辛辣幽默,自成一格”,被誉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美国随笔作家”。
对于几代美国儿童来说,他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写第一流的儿童读物《斯图尔特鼠小弟》(又译《精灵鼠小弟》1945)、《夏洛的网》(1952)和《吹小号的天鹅》(1970)。
一代又一代学生和作者熟悉他,因为他是《风格的要素》这本书的合著者(兼修订者)。该书是关于作文和惯用法的很有价值的小册子,最初由在康奈尔大学教过怀特英语的小威廉·斯特朗克教授撰写。
散文《*》于1940年7月首先由《哈泼斯》杂志发表。当时美国尚未加入反对纳粹的战争,世界正处于纳粹──苏联条约的时期,无论左派或右派都忽略了极权主义对*的威胁。这篇散文收入怀特的文集《一个人的肉食》(1942)。
1985年10月1日,怀特因阿尔茨海默病在缅因州北布鲁克林的家中去世。
2、人物生平
E·B·怀特
1918年,从美军退役,入康奈尔大学就读,1921年毕业。这期间他曾担任过《西雅图时报》等多家出版机构的记者。
1924年他回到纽约,当了一位广告撰稿人。1926或1927年,他来到《*》杂志社作编辑工作。在《*》工作的这11年来,他为这本杂志写下了大量的散文和诗歌,还有些别的体裁的文章。
1929年他和凯瑟琳(Katherine)结婚。(1941年他们一起撰写了《美国幽默文库》一书)不久,怀特开始为《新纽约周刊》工作。但是,直到他和他的同事兼朋友JamesThurber合写的《性是必需的吗?》一书在同年出版后,怀特才真正引起了文坛的注意。
从1938~1943年,他作为《哈珀斯》杂志的专栏作家,为该杂志的“个人观点”专栏撰写了大量的散文。这些“怀特式”的散文在1942年被结集出版后,被评论家认为是怀特最优秀的一本散文集。1939年,他搬到缅因州的北*lin的一个农场,作为一名*作家继续从事写作。除了大量的散文、杂文等,怀特还写了三部童话,分别是《小老鼠斯图尔特》(又译《精灵鼠小弟》)、《夏洛的网》、《天鹅的喇叭》(又译《吹小号的天鹅》)。同样成为儿童与成人共同喜爱的文学经典。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夏洛的网》,至今已经发行500万册以上,拥有20多种文字的译本。在美国1976年《出版周刊》搞的一次读者调查中,这本童话位居“美国十佳儿童文学名著”中的首位,可见它受欢迎的程度。
曾有一个小读者写信问他,你的童话故事是真的吗?怀特去信回答:“不,他们是想象出来的故事——但是真的生活也不过是生活的一种罢了——想象里的生活也算一种生活。”
1985年10月1日,怀特因Alzheimer病(一种神经系统的疾病,中文可翻译成:老年痴呆症。多发于60岁以上的老人,发作时使人丧失记忆力,行动能力等)在缅因州的北*lin去世,由他的儿子和三个孙子埋葬。
3、所获荣誉
由于怀特在散文创作等方面取得的突出成绩,他在生前曾获得多项殊荣:
1971年,他获得美国“国家文学奖章”;
1973年,他被选为美国文学艺术学院50名永久院士之一;
1978年,他获得普利策特别文艺奖;他还获得了美国七家大学及学院的名誉学位。
4、主要作品
《女士是冷酷的》(1928)
《夏洛的网》
《性是必需的吗?》(1929)
《美国幽默文库》(1941)
《人各有异》(1942)
《小老鼠斯图尔特》(又译《精灵鼠小弟》)(1945)
《野菖蒲》(1946)
《这就是纽约》(1949)
《夏洛的网》(1952)
《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1954)
《文体的要素》(1959)
《我罗盘的方位》(1962)
《吹小号的天鹅》(1970)
《怀特散文》(1977)
《诗与小品》(1981)
《*文选1925-1976》(1990)
《最美的决定》书信集(2009)
5、作品简介
《夏洛的网》
《夏洛的网》是一部描写关于友情的童话,在朱克曼家的谷仓里,小猪威尔伯和蜘蛛夏洛建立了最真挚的友谊。威尔伯的生命有危险时,看似渺小的夏洛用自己的力量救了威尔伯,但,这时,蜘蛛夏洛的生命却走到的尽头……
作者用童话的叙事风格表现出一分对生命本身的赞美与眷恋,给了我们关于生命的深沉的思索。
一个蜘蛛和小猪的故事,写给孩子,也写给大人。
在朱克曼家的谷仓里,快乐地生活着一群动物,其中小猪威尔伯和蜘蛛夏洛建立了最真挚的友谊。然而,一个最丑恶的消息打破了谷仓的平静:威尔伯未来的命运竟是成为熏肉火腿。作为一只猪,悲痛绝望的威尔伯似乎只能接受任人宰割的命运了,然而,看似渺小的夏洛却说:“我救你。”于是,夏洛用自己的丝在猪栏上织出了被人类视为奇迹的网上文字,彻底逆转了威尔伯的命运,终于让它在集市的大赛中赢得特别奖,和一个安享天命的未来。但,这时,蜘蛛夏洛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
《人各有异》
《人各有异》,是E·B·怀特在缅因州农场五年时间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的总结。
一九三八年冬,怀特正当在《*》事业顺遂之际,突然转身(不够华丽,但很坚决),跑到缅因州去当农民,由春到夏,由秋入冬,亲手操持了一个农场。这里的原因,或许与梭罗有很大关系,我们从怀特的文字中,也时时可以看到二人一前一后的关联。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怀特与梭罗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警惕以国家、*、集体等等名义,对个人*的剥夺和侵犯。甚至《*》要求编者始终以“我们”的面目发声,也让他感觉不自在。正是在缅因的乡下,“他找到了他的主题(就是他自己),还有和缓但真诚的语调。”他将“我们”如何,改换为“我”如何,成就了知识分子作为个人的独立存在。
我们因此得见这一本书,是一本慢书,不妨慢慢去读。书中没有微言大义,但凡讲到社会,仍然还是常识。他写的,是一种态度,一种心境。他要建立的,是一种简朴的,审美的生活,虽然这种简朴的生活有时也需要惨淡经营,忙个焦头烂额。《人各有异》是E·B·怀特最著名的随笔集,自一九四二年初版以来从未绝版。
《这就是纽约》
“E.B.怀特随笔”由作者本人选定,囊括了这位最伟大的随笔作家最重要的随笔作品,中文版分为两卷出版,第一卷名曰:《这就是纽约》。其中《这就是纽约》系怀特最为知名的随笔作品之一,1948年,《假日》杂志上全文刊登了这篇散文,此后不久,又出了单行本。
2001年,经历了9.11之后的美国人再度翻开了这本书,发现五十三年前他们根本没有读懂这些铅灰色的预言:“纽约最微妙的变化,人人嘴上不讲,但人人心里明白。这座城市,在它漫长历史上,第一次有了毁灭的可能。只须一小队形同人字雁群的飞机,旋即就能终结曼哈顿岛的狂想,让它的塔楼燃起大火,摧毁桥梁,将地下通道变成毒气室,将数百万人化为灰烬。死灭的暗示是当下纽约生活的一部分:头顶喷气式飞机呼啸而过,报刊上的头条新闻时时传递噩耗。”
《重游缅湖》
《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
“E.B.怀特随笔”由作者本人选定,其中囊括了这位最伟大的随笔作家最重要的随笔作品,中文版分为两卷出版,名曰:《这就是纽约》与《重游缅湖》。书中充满了作者对自然与生命、生存与死亡的哲学思考,浪漫不失睿智,婉约不乏思考,人性美与自然美水乳交融。
《从街角数起的第二棵树》
这是美国随笔大师E.B.怀特一部颇为独特的文集,其中既选录了怀特最具代表性的随笔,也收入了其早期撰写的诗歌、短篇小说和写在杂志上的札记,内容包括政治、文化、都市生活风貌、环境保护等,文笔幽默、生动、情趣盎然、多侧面反映了这位文体大师的写作风格,是珍爱怀特作品的读者不可多得的必选书。
《最美的决定》
《最美的决定:E.B.怀特书信集》系美国当代著名散文作家、儿童文学作家E.B.怀特一生的书信选集。此书信集主要收入作者在《*》杂志工作期间、他与妻子凯瑟琳恋爱时期,以及他在创作重头书《夏洛的网》、《文体的要素》等时期与美国文学界人士、学者、编辑及自己妻子的往来信件,在近代美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意义。这些书信不仅对研究作者本人和诸如《*》杂志,以及美国文化界的历史具有较高价值,而且其文笔优美、幽默动人,一封封信本身就是一篇篇精彩的随笔。
6、作品改编
《夏洛的网》
1973年,《夏洛的网》被改编成动画片。
电影《夏洛的网》于2005年初开始制作,2006年12月15日在美国上映。该剧是由盖瑞·温尼克执导,达科塔·范宁主演,朱莉娅·罗伯茨、多米尼克·斯科特·凯伊、凯西·贝茨、奥普拉·温弗瑞等配音的一部真人与动画相结合的喜剧片。
7、人物评价
E·B·怀特
我们要感激E·B·怀特,不仅因其文字堪称完美;不仅因其眼光敏锐,乐观幽默;更因其多年来给予读者,不论老少,无尽的欢乐。——美国国家图书委员会
E·B·怀特是拿捏习语——那些既切中肯綮又教人遐想,既卓尔不群又耳熟能详的字眼——的大师。种种机智,在他口中娓娓道来。——纽约时报
E·B·怀特的散文,沿着睿智达理、广闻博识的轨迹慢跑,直到,冷不防地,击出诗意的一拳。——约翰·厄普代克
E·B·怀特是一位伟大的随笔家,一位超绝的文体家,他的文学风格之纯净,在我们的语言中较之任何人都不遑多让。它是独特的、口语化的、清晰的、自然的、完全美国式的、极美的,他的人长生不老,他的文字超越时空。——《*》前总编威廉·肖恩
如同宪法第一修正案一样,E·B·怀特的原则与风范长存。——《纽约时报》一九八五年十月四日讣告
8、经典语录
威尔伯永远忘不了夏洛。它虽然热爱它的子女,孙子女,曾孙子女,可是这些新蜘蛛没有一只能取代夏洛在它心中的位置。夏洛是无可比拟的。这样的人物不是经常能够碰到的:既是忠实朋友,又是写作好手。夏洛两者都是。——《夏洛的网》
人的一生,总会有些时候,头脑异常清醒,而不是迷迷糊糊。我想在缅因的这五年,我就处于这种状态。面对新的艰难,周遭又多是初交――包括谷仓场院里的那些角色,它们后来出现在《夏洛的网》中――我突然像儿童那样去观察,去感受,去倾听。这属于一段少有的插曲,再难重复,一段心醉神迷的时期。我有机会将其中一些写下来,确实很幸运。——《人各有异》
朱迪,我知道你的感受。挫败感是年轻人的显著特征,你不必太在意。事情到头来总会变得明晰,生活也会逐步稳定的。在一定意义上,我们的生活总是通过一系列排除而日渐成形:我们丢弃不喜欢的东西,抛却不能激励我们的东西。——《最美的决定》
9、作品选读
E·B·怀特:*
E·B·怀特
如果说,认为人应该*地生活,是一种幼稚的想法,我倒是非常乐意抑制自己的发育。
——E·B·怀特
在进城的路上,我常常发现,人们会通过重新裁剪衣服来赶时髦。而上次进纽约市,我发现,人们在改衣服的同时,似乎也重新裁制了自己的思想──改小腰部的同时,收紧信念;缩短袖子的同时,加强决心;人们从历史的最新一页,抄得精美的设计,用款式新颖的知性套装打扮自己。我觉得人们跟随巴黎似乎已跟得太久了。
我必须承认,我有些反胃。看到有人参照在国外取得成功的新暴政调整自己的思想,我总是感到恶心。因为,在我看来,由于其自身的根本局限性,法西斯主义似乎容不下任何折衷或合理性;此外,一些人居高临下的姿态也让我非常恼怒,他们认定我对*的朴素信仰是不成熟的表现。如果说,认为人应该*地生活,是一种幼稚的想法,我倒是非常乐意抑制自己的发育,让世界上其他所有人去成长。
我可以给大家汇报一下我在纽约听到的奇谈怪论。有位男士对我说,他认为,也许纳粹的理想比我们的宪法制度更加完美,“因为,你有没有发现,纪录片里那些年轻的德国士兵,有着多么俊朗机灵的脸蛋啊!”他还补充说:“而我们美国的年轻人,只知道整天看电影──他们简直是一塌糊涂。”这便是他对现实的总结,这便是他对新欧洲的解释。他的一番话惊得我面容失色。如果说这代表了我们的智力之巅峰,那么,稳步进军的*者,将会在我国海岸所向披靡。
还有人跟我说,我们关于人民*的*概念,已逐渐式微,不值一提了──“因为,英国已经变得腐朽不堪,那里的工业城镇一蹶不振”。只因为这一点,他便认定*已经不可救药;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仿佛他比其他所有人都更善于对衰败进行剖析,仿佛他对现状的观察,是最为“明察秋毫”。
还有一位先生对我说,对所有*都一视同仁、严肃对待的人,都是容易受骗的傻瓜。他说,你应该能确信,除了腐败还是腐败,“克列孟梭(Clemenceau)在凡尔赛的所作所为”足以为证。他说,那场战争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不过是又一次战争罢了。一番堂而皇之的论证之后,发泄完的他平静下来。
还有一位,看到我隐隐有种热血沸腾的迹象,便斥责我不该抛弃超脱的态度,批评我的观点纯属怀疑论。他宣布,他是不会被任何胡言乱语所迷惑的,他宁愿做一个天真的旁观者。他说,这才是所有明智的人应该做的。(我注意到,他事后又打来电话,对自己的上述观点作了补充说明,仿佛在乘出租车回家的路上,他也丧失了几分天真。)
这只是我周围流行的几例街谈巷议罢了──这类言语充满失败主义和幻灭感,有时还充满着造作的天真。现如今,人们正在迅速地自相残杀,并且用弥天大谎来互相欺骗。萦绕在我耳际的这类议论,一旦累积起来,其扰乱人心的效果非常可怕。它们比俯冲轰炸机和雷区更具杀伤力,因为它们所攻击的,不只是个人的前沿阵地,还有他的防御工事。在我看来,这些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从未为*而奋斗、从未理解*的人;还有一种,则是叛徒。我本以为我能看到义愤,可最后看到的,却是麻木不仁以及模棱两可的默认,这态度犹如孩子吞下苦药丸。有一位先生让我看到了反犹情绪正在不断增长,这位先生没有怀着羞耻之心含泪注视残忍的反犹现象,而是袖手旁观,仿佛是在用精心打磨的透视镜观察着这一切。
在如今这个时代,人们至少可以做到表明态度,摆明立场。在一个半世纪前,人们怀着狂喜、忠诚和激情去庆祝*在美洲大陆的诞生,我对*的信仰之情,与此相同。我正在迅速撰写我的宣言,就仿佛为了去赶一班火车而匆匆刮着胡子。国外所发生的事件,给人们一种迫在眉睫之感。而其实,我并不觉得时间有多紧迫。如果我的文字已经给读者造成这种印象,我向各位表示歉意。我只是想在自己变得迟钝之前告诉人们:我热爱*,这种热爱由来已久,处在这种状态中的感觉很美好;对于那些只因法西斯主义和*者打赢了战争,便开始顺应他们的人,我深表怀疑。这种顺应散发着恶臭。我捏紧鼻子。
从记事时起,我就已经萌生出在大自然中*自在生活的意识。我所指的,不只是行动的*,更是生活中那种看上去无拘无束的特质。我在旅行时携带着关涉神圣密约的秘密文件。凭借着直觉,我一直都能察觉到这份极端重要的密约,它由人们和自己所订立,它让人们完全属于自己,将自己与万事万物视为等同,凡事皆依靠自己,但也能够善用任何机会(比如他与一颗行星之间的偶然联系),他会像一只猎狗般执著于自己的爱好。我最初和最热烈的恋情,就发生在我和那被称为*的事物身上,它是媚惑无比的美女,危险、美丽而又庄重,她能为我们所有人提供生机与活力。
*诞生于萦绕于心头的神秘暗示(我相信每个孩童都领受到这种暗示);那暗示关乎精神生活;也关乎人类心中的上帝;那暗示告诉我,大自然通过“我”来彰显自身。这种难以捉摸的感觉是如此动人,如此令人难忘。它诞生于人生的早期阶段:比如说,在夏夜里,一个男孩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念头,突然,他仿佛全身沐浴在新的知觉中,第一次听见了的蟋蟀有节奏的鸣叫,心中充溢了一种新奇的感觉,他把自己同自然界的伙伴昆虫、青草和黑夜视为同类,在混沌中感觉到一个声音在回答着那困扰众生的问题──“‘我’是什么?”又比方说,有个小女孩从她宠爱的小鸟的墓旁回到房间,她倚着窗台,胳膊肘撑在窗台上,呼吸着陌生的死亡气息,突然,她意识到,她自己也是这整个故事中的一部分。再比如说,孩子稍稍年长一些之后,第一次邂逅到一位了不起的老师,这位老师偶然的一句话或一种情绪,就唤醒了学生的内心,年轻人从此开始意识到自身的力量,并以独立的人格活在世上。我认为,这种知觉一定是作为一种“与上帝同在”的感觉,在许多人身上不断发展的,它是一种内心的爆发,其动因,是人的敏感性,以及神圣的存在感——认为人的存在不同于纯粹动物性存在。这便是人与*的初恋。
然而,一个人的*状态分为两个方面:一种是本能的*,人类作为动物在一颗行星上所体验的*;一种是实践的*,人类社会的特权成员所享有的*。相对于前者来说,后者能够更普遍地为人们所理解,受到的赞美更广泛,面临的挑战更严峻,受到的讨论也更热烈。它代表的,是*实用和外在的一面。如今,似乎只有美国才能提供*权、特权和*的手段。这片国土仍欢迎公民们写剧本、写书、画画,他们还可以通过集会讨论问题,既可以表达赞同也可以表达异议,可以在公共场所搭起临时演讲台,可以在学校选择任何科目而无须经过审查,可以开庭审理任何案件,可以谱写音乐,可以与邻居谈论政治而不用担心秘密警察的窃听,可以交换商品也交流思想,可以在需要嘲笑*的时候嘲笑它一番,可以在报纸上读到关于真实事件的真实新闻,而不是国家雇佣的传声筒所编造的假新闻。这是事实,每个人都应该予以深思。
从行星的意义上来说,*就是,感觉自己属于地球。从社会学的意义上来说,*就是,在一种*的结构中感到轻松自在。虽然阿道夫•希特勒是个不受束缚、发育成熟的个体,但我们无法在他身上发现这两种感觉。在读了他的书之后,可以推测出,他对地球的感情,不是对共享的渴望,而是极端的占有欲。他对人类的感情,不是希望与之和平共处,而是希望他们被一个具有超凡才智的人摆布,并被其标准化──在他这里,人们的生存,并不意味着个性的充分发展,而是意味着让他们的个性服从于共同的种族命运。当你在希特勒的文字中看到他对全人类的那种蔑视时,你就不会再认为他对日耳曼民族命运有多么专注了。“我已学会,”他写道,“……看透人们那极为原始的观点和论点。”对希特勒来说,普通人就是被人随意利用和领导的原始人。他频繁地把人民称为绵羊、笨蛋、鲁莽的白痴──而他恰恰要让这些人绝对忠诚,他许诺说,要给这些人最终的奖赏。
在美国,我们的社会建立在对个人的信任上,而不是对个人的轻蔑上,因此,生活的*原则能够得以幸存。我相信,该原则必须、也必将存在下去。理解*,是所有决心追求*的人都应该学会的;而热爱*,则是众多美国人与生俱来的秉性。对我来说,与*共处一室,共处一个半球,仍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
《我的奋斗》一书的作者,一生中最早发现的真理之一(对他而言也是最有价值的)就是:在群情高涨的时刻,激发大众投入高尚或可耻行动的,不是书面语,而是口语。与口语不同,书面语是人们私下研究的对象,研究者不是根据周围其他人的想法,而是根据每个人自己的理性标准,对其进行冷静的评判。“我知道,”希特勒写道,“与书面文字相比,通过演说争取到的人,要得多……”随后,他又轻蔑地补充道:“让我们告诉所有的文人和政客,特别是今日的文人和政客:世界上最大的变革,从来都不是由鹅毛笔引起的!不,笔杆子一向用来从理论上激发这些变革。”
幸运的是,我没有试图改变世界──有人正为我改变世界,而且速度惊人。但是我知道,人类的*精神一直存在于本性中;它不断再生,从未被火或血抹杀过。我写下以上这番话,仅仅是为了(借用希特勒的说法)从理论上激发这种精神。我本人是个手握鹅毛笔的文人,我没有误解“争取民众”的意思;但这些天,我为这枝笔而感到无比自豪,因为通过历史,这枝笔已经证明,它是给人们接种的注射器,它使*的胚芽永远在人的体内循环,这样一来,任何国度、任何时候,都会有伤寒玛丽(TyphoidMary)式的种子携带者存在了,他们只需通过接触或榜样作用,便能感染别人。所有的专制暴君都害怕这类人──暴君们焚书坑儒,暴露出内心的恐惧。今天,一个作家在怀着极大的满足感进行写作,因为他知道他将是第一个掉脑袋的人──甚至比政客们的脑袋掉得还早。对我来说,这样更好,因为如果尘世的命运拒绝给我*,我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如果被法西斯主义统治,我情愿做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因为在那种环境中,脑袋将没有任何用处,我一点也不想承受如此沉重的累赘!
附注:
克莱蒙梭(Clemenceau,1841—1929),法国政治家,第三*总理。他对第一世界大战协约国的胜利和凡尔赛和约的签订起了重要作用。
1939年8月23日,苏联同意德国的要求,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nazi-sovietpact,又称Molotov–RibbentropPact),自此,苏联置身于希待勒发动的战争之外。1940年7月,美国还没有加入反对纳粹的战争中,整个世界还处在《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时期,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都对极权主义给*造成的威胁视若无睹。在这种历史背景之下,怀特写下了这篇名为《*》的散文,并将其发表于《哈珀杂志》(Harper’sMagazine)。1942年,这篇散文被收录在怀特的文集《吾之甘露》(OneMan’sMeat,典出俗语“吾之甘露,彼之砒霜”——oneman’smeatisanotherman’spoi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