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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标“俘虏”的教师靠什么“解脱”

科普小知识2021-08-09 23:0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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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们并不反对评估本身,而是反对程序性问题和无助感,这些问题和无助感在政策变化太频繁后无法迅速调整。

这位是记者文彩飞

如今,许多评估政策只询问结果,而不询问过程。成绩单很漂亮,但是我们需要考虑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为它付出了什么,以及它在未来会有多可持续。从长远来看,现代大学制度的建立不能简单地“以结果来判断英雄”。真正的一流品质在于管理和系统本身。学校应该营造一种尊重一线教师的氛围,让他们感到轻松,有成就感。

“什么?毕业设计需要真正的生产任务,否则无法通过教学工作量的考核要求。”

新的工程2.0要求用实际生产任务的毕业设计来代替毕业论文,这使得东部大学一位没有横向任务的老教师想哭,甚至说“提前退休”。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从去年到今年,这所大学的专业数量从70多个减少到50个,各项指标提高了35%。去年,八名教师因未能完成考试要求而被降级。事件的激烈程度使老师们脸色苍白。

“双一流”重视科研,本科评估强调就业率。这一切看似合理,但它忽略了指标内部的矛盾。“双一流”的影响,削弱了教师的就业和实践,侧重于科学研究。“不过,本科专业的调整也很重视就业率。如果你不小心,你也不会得到。”老老师说。

在困境中,一些人开始“退出”。事实上,近年来,学校提前退休的比例也有所上升,而推迟退休的比例却逐年下降。

近年来,高校几个专业的增设、调整和撤销,以及几所高校本科专业的几个专业的动态调整和撤销等新闻屡见不鲜,但很少有人关注除新闻之外的评价和考核指标所累的教师。

指挥棒

如果我们简单地了解一下老教师的经验,上述专业调整似乎可以解释为“淘汰落后的生产能力”。然而,不能简单地断定教师是否不称职或制度是否不合理。

像许多高校一样,为了达到“双一流”指标,老教师所在的东部高校经历了一个快速“进入”时期。张思是老教师的同事,也是该校的教授,他告诉《中国科学日报》,在这一时期,科学研究受到重视。进口学生可以写出漂亮的论文,但他们对生产实践知之甚少。农林专业的老师甚至连植物都认不出。更重要的是,外籍教师的引进使得用中文和英文教学变得困难,他们只能做科学研究。

随后,学校将学科评估与教育当局的专业认证相结合,迎来了一个剧烈的专业调整时期。职业调整以就业率为指挥棒,从70多个职业到50个。其中,虽然不乏一些合理的调整,如取消领导设置的专业和就业率低的专业,但快速进入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一些被取消专业的教师陷入了无师自通的困境。

近年来,风向转向了教学。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颜屋多次表示:“不重视本科教学的校长是不合格的校长。”

随着“双一流”和本科评估对教学的重视,张思所在大学的领导已经对已经或预计将影响“双一流”的学科下达了死亡命令。省级和*科研课题的数量、*虚拟仿真实验室的数量以及*教学成果奖都被赋予了很高的权重,“如果都是零,一票将在评估中被否决。”

因此,专业认证、新工业(农业)学科建设、在线课程、虚拟仿真实验室和黄金课程建设……各种教育改革如雪花般落在教师身上。

张思所在的高校有一种趋势:“先淘汰那些不能从事科研或就业的专业。科学研究差、就业好的专业,或者科学研究好、就业差的专业,排名第二。科学研究、就业都是好专业,是最安全的”。

换句话说,在“双一流”和各种评价中能给高校带来好处的专业人员和教师是调整中最无忧无虑的张思说道。

大洗牌的背后是强大的资源驱动力——在全省百强学科中,全省已给予1亿元的资金支持;“双一流”学科,省、州分别给予3000万元支持;学校40%的自主资金来自各种头衔——这种选择逻辑似乎“可以理解”。

然而,“可以理解”也带来了“马太效应”,即学校强迫高校,高校强迫导师,导师强迫学生,给高校自身的稳定带来了许多隐患。

承受各种压力的人

在激烈的评估中,教师是各种压力的承受者。

江苏省一所大学的教师王林今年带来了四名博士生。根据学校的规定,博士生的成绩要求是150分。“这是一个什么概念?3区只能出具一份SCI,要求4年内完成600分,相当于3区4份SCI。”

然而,随着这一规定的出台,学校没有与一线教师进行协商,也没有讨论是否可以完成,以及学生是新入学还是即将毕业。这太鲁莽了,以至于国外的每一份SCI杂志都被相关专业的中国学生研究过。学生可以谈论杂志的周期、特点和出版难度。

“如果学生不能达到成绩要求,导师不会让他毕业。这场事故该归咎于谁?总有一天,学校里会有一两起突然死亡和自杀事件。”王林说完成这项任务很难。

教学也“压力很大”。过去,没有足够的研究和教学。现在对教学的要求也在提高。如果我们跟不上形势,我们的教学很快就会达不到标准。”王林感叹道。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教学指标,如国家教学成果奖、网络课程、精品课程建设等,成为衡量教师教学水平的重要指标。可以制作指示器。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不惜一切代价花钱已经成为许多学校的普遍做法。

参加虚拟课程需要70万元的投资。王林和许多同事感慨,"即使是小成本的电影也能拍出来。"专业课程有64小时,一年64个视频。然而,由于财务控制,尽管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老师们还是不能从70万元中得到任何补偿。学校通常用“为你着想”这句话来让老师觉得自己有理。

因就业率而被取消专业的教师受到的影响更大。张思突然发现,老师们已经学了十几二十年的课程被取消了,或者换成了其他科目。“尽管真正的淘汰必须经过一年的‘暂停’检查期,最终不会有多少人辞去教师职务,但对于那些没有课可教、没有学生可教、没有完整的科研任务、工作调动困难的教师来说,这种矛盾已经变得越来越尖锐。”

评价应注重节奏和科学性

在输入和输出非常重要的时候,取消评估作为参考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解决方案。

“教师们并不反对评估本身,而是反对程序性问题以及在政策频繁变化后无法快速适应的无助感。”华东师范大学上海终身教育研究所副教授侯说。

目前,该政策体现的“简单粗暴”是显而易见的。由于两次评价之间的间隔时间很短,很少有时间认真反思评价本身,并在此基础上改进最初的政策。决策部门很少考虑新旧评价指标和系统之间的联系,系统设计容易出现新旧指标之间的不协调。

在侯看来,整体政策变化的速度非常重要。如果频率太高,很多项目在开始前都会被评估,老师会不知所措。此外,每个部门都根据自己的节奏执行下一级的政策,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小学教师不得不在时间要求上接受相互矛盾的指示。在政策执行混乱的情况下,如果政策执行不当,很难判断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如何打开僵局?我们可以借鉴国外大学科研评估的先例。20世纪80年代,在英国大学开始实施科研评估制度时,两次评估的间隔时间相对较近(约3至4年),但现在间隔时间越来越长,达到6至7年。为什么我们要延长两次评估之间的时间间隔?休息时间你在做什么?

据侯介绍,英国*部门通常会在进行下一次大学科研评估之前,对之前评估的实施情况进行调查和反思,以便为新评估的调整做准备。*通常会发布调查报告,其中包含大量案例研究、不同教师的意见和建议。由于进行广泛的咨询、数据收集和分析以及编写报告需要时间,新的评价政策自然很难很快推出。

然而,在我国颁布了许多政策之后,虽然有后续的反馈和调查行动,但不知道谁参与了这些调查,对新政策执行情况的调查和评估结果更不为外人所知。

“最重要的两点是:第一,决策过程的合理性和公正性需要由相关立法来跟进并在程序中规定;第二,第三方需要对新政策的执行情况进行及时和深入的调查和评估,特别是更好地听取一线教师的意见,并反馈到下一个决定。”侯对说道。

此外,评价指标设置的科学性,尤其是就业率能否作为专业调整的依据,也受到了受访者的质疑。

学科的社会影响力是英国大学评估中最受批评的指标之一。因为人们很难拿出证据来证明某个社会进步成果是由某所大学某个学者的某个话题或论文直接产生的。

“一旦评估与外部指标(如就业率或科学研究的社会影响)挂钩,就应该非常谨慎。问责对象针对某一特定专业和教师是否合理,指标本身的权重是否过高,是否过于简单,都需要加以考虑。”侯对说道。

尤其在我国,大学就业率被扭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北京科技大学教授、科技与文化遗产历史研究所所长钱伟指出,在一些高校,学生就业统计中“弹性就业”一栏仍然突出,这很有意思。

侯丁凯补充说,有时*似乎是根据市场导向(如就业率)进行评估,但实际上这恰恰是一种反市场的做法。大学人才培养没有市场反应机制,只能由*这只“看得见的手”来“调控”,这必然会对学术活动产生影响。

为了减少不确定性,高校应该做点什么

中国教师的流动性不强,大多数人持“铁饭碗”和“终身不变”的观点,这也是我们目前需要面对的问题。钱伟认为,虽然人们很羡慕在某一领域坐冷板凳的教师,但对于更广泛的教师来说,他们应该提高自己的适应能力,为岗位调整做多方面的准备。

记者了解到,大学教师的不稳定是国外的常态。在美国,由于州*削减预算,在英国,由于强调投入和产出的问责制,越来越多的兼职教师和临时教师被雇用,固定教学岗位的数量逐渐减少。

“前提不是一刀切,今天决定,明天就退出专业。紧急制动带来的风险非常大。”例如,钱伟不想在国外设立某个专业。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通常会减少专业基金、教学席位和晋升机会的分配。在这个时候,老师们会自然地转换方向,选择其他方向或大学。

其中,大学的调节和缓冲功能是不可或缺的。国家出台的许多政策只是一个大框架,给高校留下了一些空间。侯指出,在政策实施过程中,高校需要处理好外部变化与基层稳定之间的矛盾。高等院校或下一级院校应发挥政策缓冲区的作用,而不是加剧新政策带来的不确定性,这也是教师最担心的事情。相对稳定的工作环境是教师个人发展的前提。

学校的决策具有可预测性,计划不周,甚至频繁变动,就硬性指标而言并无瑕疵,但在许多细节上,却对教师的士气和学术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不利于学校的长期健康发展。

侯认为,如今很多评价政策只问结果,而不问过程。成绩单很漂亮,但是我们需要考虑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为它付出了什么,以及它在未来会有多可持续。从长远来看,现代大学制度的建立不能简单地“以结果来判断英雄”。“真正的一流是管理和系统本身。学校应该营造一种尊重一线教师的氛围,让他们感到轻松,有成就感。”

中国科学新闻(2019-07-17,第一版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