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视角里的汪星人

我们的记者胡

农历狗年即将来临。

人类有训练、饲养和使用狗的悠久历史。无论是在极地冰雪世界还是在赤道茂密的丛林中，狗都是人类文化体系中唯一存在的家养动物。

狗对人类有什么样的存在？这个问题已经被全世界的人考虑过了。在达尔文的时代，人们心里清楚地知道谁是人类的近亲，但抛开科学不谈，许多人更愿意从内心相信是狗。狗的理解、高尚的道德和对人类活动的帮助都表明了它们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

直到今天，一些关于人和狗之间关系的问题已经被科学地解释了，但是许多问题仍然充满了争议和不确定性。

家犬起源之争

家犬是最古老的家养物种，由狼驯养，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为什么它是狼，在它成为人类的伙伴之前，它与人类有许多相似之处。

首先，由于食物竞争，它们与人类居住的地区重叠。其次，重要的是人类和狼都是群居动物，聚集成一个大家庭。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一起工作，通过打猎获取食物。

然而，对于狼最初是如何“进入”人群的，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有些人认为狼群中有一些警惕性较低、相对温顺的个体，他们试图接近人类，并在人类生活中寻找多余的食物。一旦这些个体尝到了一些好处，他们就会逐渐脱离原来的狼。或者，猎人偶然救了一只或几只受伤的狼，并把它们带回殖民地饲养和繁殖。无论如何解释，这都是基于一些推论。

人们关心的是哪种祖先是家犬，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回答哪一种。这个问题，就像人类的起源一样，是走出非洲还是有更多的起源，一直是科学家们争论的话题。

达尔文曾经说过:我认为我们家的狗很可能是几个野生物种的后代，犬属在世界各地的野生状态下都能找到。我不可能说自从人类第一次出现以来，人类只驯养了一种狗。达尔文的意思是家养的狗应该被许多祖先驯养。

然而，现代考古和遗传学证据表明，家犬只有一个祖先，那就是灰狼。早在人类出现之前，灰狼就已经是一种适应性强、分布广的狼。它应该在15000到30000年前才真正与人类有亲密关系。

此外，不同地方的家犬并不是从不同地方的灰狼进化而来，而是有着共同的起源。然而，科学家们对于起源是在东亚、中东还是欧洲有不同的看法。

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于2002年开始这项研究。直到最近，他们收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58只狗的基因组序列，发现东南亚的狗比其他种群有更显著的遗传多样性，这是与灰狼相关的最基本的种群。

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人类身上。与世界其他地方相比，非洲人拥有最高的遗传多样性。因此，主流观点支持人类来自非洲。

不仅如此，该研究还概述了家犬的传播途径。东亚南部的狼大约在33000年前开始接触人类，并在15000年前向西迁移。到达中东地区后，家犬将辐射从这个地区传播到非洲和欧洲，大约在一万年前到达欧洲。

然而，这一完全基于基因研究的结论目前缺乏考古发现的证据，而且在东亚南部也没有相应的家犬化石。

其他理论，无论是基于线粒体DNA序列的比较，还是早期狗驯化过程中吃的食物来推断起源，都比核DNA测序有更大的局限性。

你了解人类还是把他们拟人化？

如果家犬的起源比过去人们想象的要复杂，没有人能解释人和狗是如何一步一步地发展到这种亲密关系的。这背后的机制更加清晰。

达尔文是历史上著名的“铲土官”。从童年起，狗就是不可或缺的伙伴。在他的书《人类的起源》中，他认为狗提高了它们的智力，他欣赏它们的道德品质、爱和信任。他甚至相信狗有和人类相似的感觉。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这并不奇怪，将宠物拟人化是“铲土官员”的一个共同特征。然而，说宠物的人格化都是由于人类的心理需求显然是错误的。

科学家在动物心理学、生物学和遗传学方面做了大量工作，试图证明狗确实在人类环境中成功进化。

例如，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的一个研究小组通过一项行为实验证明，狗可以读懂人体。他们让两种人站在狗的面前，一种是愿意帮忙的，另一种是看不到潜在的乞丐。毫无疑问，狗会选择向愿意帮忙的人要食物。

当人类做出不同的面部表情并表现出不同的情感迹象时，狗的感知能力很强，反应也不同。对此，科学家解释说，狗理解人类活动的能力是基于把人类作为社会伙伴，并适应跟随人类的身体语言和表达语调来获得强化。

另一个实验也很有趣。俄勒冈州立大学的动物科学家要求人类社会化的狗和狼同时承担一项任务，两分钟内打开一个装有香肠的盒子。但是他们发现，当附近有人时，狗更有可能盯着那个人并寻求帮助，而狼可以坚持完成任务。

他们认为狗和狼在许多社会认知任务测试中表现得一样好。真正的区别在于对人类的态度。狗总是盯着人看，渴望长时间接近人类。

这种说法也是有效的。早在20世纪50年代，动物行为学家就提出，儿童对母亲的依恋通常是动物性的。20世纪90年代，动物心理学家米罗斯和约瑟夫·托帕尔等人基于著名的奇怪场景实验对狗进行了类似的测试，证明狗对人类的服从和忠诚实际上是对人类的类似依恋。

对许多“揭发丑闻者”来说，狗有一个杀手，一张“有罪的脸”。事实上，科学家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奥地利著名动物心理学家康拉德·洛伦茨(Conrad Lorenz)曾建议，狗应该避免目光接触、耷拉着耳朵、悄悄地走开，以回应主人的斥责，因为它们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你知道，内疚是一种高级的认知和情感活动。

然而，在2009年，犬类认知科学家亚历山大·霍洛维茨发表了一篇重要文章。他解释说，狗的内疚表情实际上是一种误解，人们把太多的情感放在自己身上，以至于无法理解狗的情感。当狗被训斥时的一系列面部表情和身体反应只是典型的恐惧。

Holovitz不确定狗是否会“反思”它们的行为。事实上，没有科学家知道他们真正在想什么。然而，这个结论似乎也告诉我们，对狗的科学理解最好不要过于拟人化。

为什么它们如此不同？

在家犬的进化历史中，还有一个问题曾经让人们感到惊讶。如果狗都是在一个地方从灰狼进化而来的，为什么今天狗的世界如此丰富多彩？不同的家犬在大小、外貌和性格上都有很大的不同。这种趋势早在现代人掌握科学育种之前就存在了。

这一现象实际上是达尔文在他的《物种起源》开始时提到的。他说，在较老的栽培植物和家畜中，当我们观察同一品种或亚品种的不同个体时，最显著的一点是它们的差异通常比自然状态下的任何物种或品种的差异大得多。

在他看来，这种现象不难解释。在自然条件下，家养生物的生活条件不同于它们的父母，它们也不同于自然条件。当环境改变时，物种也会改变。最古老的家畜仍然可以被迅速改良或变异。

曾经有一个假设，人类选择驯化具有极强遗传变异倾向的动物和植物，但达尔文不这么认为。起初，他不相信未开化的人类在驯养动物时有这种识别能力。

他最后的解释是，一方面，自然给予了不断的变化，另一方面，人类在一些对自己有用的方向上积累了这些变化，这就是选择。

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动物考古学家景源在《家犬驯化和饲养动机的初步研究》中说，当狼第一次被驯化为家犬时，人们可能是第一个把它们当作宠物对待的人。后来，在把狗作为宠物饲养的过程中，古人发现了它们的一些特殊功能，并开始有意识地开发和利用它们。最早的可能性是猎犬，它可以帮助人类在狩猎策略、战术或技术上做出一些改变。

美国作家凯瑟琳·罗杰斯在《人与狗的历史》中也指出，人类对狗的精挑细选可能始于对专业猎犬的需求。为了完成一次狩猎活动，猎人需要嗅嗅猎犬来确定猎物的位置，然后让奔跑的猎犬捕捉猎物，最后让强壮的猎犬杀死猎物。自中世纪以来，猎犬之间的分工变得越来越详细。例如，它被细分为专门捕捉鸟类的猎鸟犬。

之后，猎犬的能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探索。第一批家犬起源于猎犬中的大型训练犬，它们可以充当牧群的看守者，例如著名的牧羊犬。受过训练的牧羊犬能对超过10个命令或哨声做出反应。他们甚至可以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在户外管理牛群。因为猎犬有极好的嗅觉，人们用它们来搜寻毒品、炸弹和其他违禁品。如今，它们已经成为警犬和军犬的主要力量。

目前，人们所知的许多工作犬都是从猎狗中挑选出来的。其余的也是根据不同品种的狗所拥有的不同技能和不同生活和工作区域的人的需要来饲养的，例如雪橇犬和导盲犬。

“治愈”人类情感

狗和人类已经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互动。除了学习他们对人类的依恋之外，人类也对他们有着深厚的感情。这种情感反过来作用于人类自身，包括身体上和精神上，带来非常积极的影响。

一些研究发现，人与狗之间的亲密互动可以提高人体后叶催产素水平，提高人体社交能力，降低血压和心率，从而达到放松身体、缓解压力和增强免疫系统功能的目的。在那些患有心血管疾病、老年痴呆症甚至癌症的患者中，养宠物的患者身体状况更好，康复更快。

在更深层次的心理层面上，照顾宠物可以让人们生活得更有目的性，尤其是当他们情绪低落、无法自拔时，他们可以将注意力从自己和生活转移到其他事情上，并在一定程度上远离麻烦。人们的善行和宠物的积极反应会给人积极的能量，这将给人勇气走出情绪低谷。

许多关于宠物对人类影响的研究都是针对老年人的。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的科学家追踪了547名平均年龄为79岁的老人，发现带着狗的老人几乎没有焦虑和抑郁的迹象。事实上，对于许多空巢老人来说，宠物的情感支持甚至比人际支持更有效，大大提高了他们的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研究还发现，这些老年人的活动量比其他老年人多12%，这相当于他们年轻10岁时的水平。

此外，宠物狗对一些更特殊的群体有更重要的意义。相对常见的是为行动不便或听力受损的人训练的服务犬。它们的出现大大增加了饲养员生活的独立性。研究人员认为，它们可以让主人从最初的无力感中解放出来，增强自尊和自我效能。

中国科学新闻(2018-02-09，第一版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