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高校大型仪器“沉睡”之惑

焦海华

近年来，随着科研投入的增加，科研设施和仪器的数量和原值也迅速增加，但仪器的利用率和共享水平不高，与发达国家相差甚远。

一些高校对上级拨付的资金没有进行充分的规划和论证，盲目购置了一些高科技设备，但后续维护、开发、配件和耗材的配套资金不足。

2012-2013年，全市7所著名大学共培训大型仪器331台，占大型仪器总数的23.59%。受用户数量的限制，大型仪器的使用效率不高。

“我和中国的一所知名大学有合作关系，这所大学的人告诉我，他们买了一台6000万元的设备，安装了5年，没有移动或拆包。这是一种严重的浪费。”在今年的NPC和CPPCC会议上，CPPCC委员张洁婷指出，国内一些大学严重浪费宝贵的科研设备。

张洁婷表示，高校大型仪器闲置的问题在国内许多高校早已存在。据了解，近年来，随着科研投入的增加，科研设施和仪器的数量和原值也迅速增加，但仪器的利用率和共享水平不高。

针对高校等科研机构的这一问题，最近批准了《关于向社会开放国家重大科研基础设施和大型科研仪器的意见》。改革的目的是解决分散、重复、封闭、低效和专业服务能力差的问题。

大学里大型仪器的使用和共享情况如何？为什么高校的大型仪器闲置浪费？如何解决高校大型仪器的闲置浪费问题？针对这些问题，《中国教育报》的记者进行了调查和采访。

一些大学的大型仪器已成为“高科技废金属”

华中农业大学国有设备管理处资产管理处副处长许婧调查了某市7所知名高校用于教学和科研的原值超过40万元的大型仪器的使用和管理现状。她发现，随着“211工程”和“985工程”的实施以及重点学科和重点实验室建设项目的推进，高校教学科研设备的投入不断增加，大型仪器的数量和原值也在快速增长。许婧以中国中部的一所大学为例。大型仪器数量和原值连续五年增长30%以上。然而，设备的利用率并没有随着数量的增加而增加。

许婧的调查数据显示，一个城市中这七所知名大学的大型仪器存量很大，其数量和原值超过所在省份总量的70%。“这七所知名大学在大型仪器上投入了大量资金，但分配不科学。”许婧的调查发现，七所知名高校设备购置资金庞大，维修资金明显不足。根据许婧提供的数据，这7所知名高校在一定时期内购买仪器的支出为9022.82万元，占全省高校仪器购买资金总额的53%。维护费用为3556.62万元，占全省高校维护费用的50%。这似乎是合理的，但横向比较购买基金和维护基金，两者的比例明显不协调。根据国际惯例，在购买仪器设备时，应同时或通过基金项目等方式增加仪器购买成本的20%，以确保每年可获得仪器原始成本的6%左右用于仪器的维护和运行。在七所知名大学中，2012-2013年设备维修资金购买资金比例最高为11.56%，最低为0%。其中，两所学校的比例高于10%，三所学校的比例低于2%，这七所著名大学的比例为4.16%。

“这表明一些高校设备维修资金不足，一些高校没有设立专门账户来管理设备维修资金。”许婧发现，拥有大量大型仪器的学校更加重视大型仪器的维护和管理。例如，在2012-2013学年，A大学有397台大型仪器，是E大学174台的两倍多。A大学的购买成本为15201.41万元，与E大学的12196.68万元基本持平。然而，该年A大学的设备维修基金为1727.8万元，而数据显示E大学没有专项设备维修基金。

许婧将大型仪器的任务分为两部分:开展的项目数量和培训人员数量。就承担的项目数量而言，许婧发现综合性大学的项目数量最多，其次是科学和工程。一些文科院校在2012-2013年没有开展任何项目。其中，当年G大学大型仪器的教学实验、科研项目和社会服务项目数均为0。这7所高校都有一定比例的大型仪器没有项目任务，共计420件，占大型仪器总数的29.94%。就受训人员数量而言，许婧发现有些仪器没有经过人员培训。

根据大型仪器的分类，许婧将对占大型仪器总数70%的成分分析仪器、光学仪器和实验仪器进行具体分析。分析测试仪器和光学仪器多为通用设备，因此采用每年1400小时的额定小时标准。她发现，在这七所著名大学中，大型仪器闲置的现象非常严重，只有一所学校平均每年达到1400小时。其中，实验室设备的闲置率最高，占总设备的24.58%，三项的平均闲置率超过20%。50%以上的仪器已使用但未达到额定工时，利用率低于200%，与国外大型仪器的利用率有很大差异。同一所学校和同一类型大型仪器的利用率差异很大。例如，在a大学成分分析仪器的27个色谱图中，除了5组和0组，其他最高的机器时间是8352小时，最低的是249小时。在B大学的25台显微镜中，除了3台有0台外，其他最高的机器时数是2563小时，最低的是60小时。

许婧分析了在这七所著名大学使用大型仪器的好处。其中，G大学的奖项数、发明专利数和论文数均为0，因为大型仪器闲置，没有产生效益。

在中国西南的一所大学里，大量的大型仪器也闲置着。四川师范大学实验室与设备管理系综合管理系主任彭钢连续五年对西南某大学大型科研设备的使用情况进行了调查。他发现，在过去五年中，这些大型科研设备用于教学和研究的时间平均为每个学年1420小时，而使用时间最少的为362小时。至于能够独立工作的学生和教师，每个学年接受培训的学生和教师的平均人数分别为81.83和7.64人，而最低人数仅为30.09和1.08人。就在相应设备上进行的教学实验和科学研究项目的数量而言，每套最高学年的平均数量仅为2和2.36，而最低学年仅为0.91和1.33。就使用这些设备在核心期刊或以上发表的论文而言，每台设备发表的论文数量最高为5.09篇，最低仅为0.73篇。这些大型科研设备在5年内共获得24项奖励和发明专利，平均每年不到5项，相当于一项有影响力的奖励或专利需要相应的设备投资28万元。

盲目购买等原因导致高校大型仪器闲置

为什么大学里的大型科研设备闲置和浪费了？许婧和彭钢分别以一个城市的7所著名大学和西南地区的一所大学为样本进行调查分析。

彭钢认为，前期采购论证不足是导致仪器闲置的重要原因之一。一些高校对上级分配的资金没有进行充分的规划和论证，盲目购买一些高科技设备。但是，由于维护、开发、配件和耗材的后续配套资金不足，即使有高科技设备，也无法有效使用。有些设备甚至可以使用很长时间。

彭钢举例说，西南某大学在2008年底才开始全面实施*采购制度，而该大学此前一直采用分拨教学科研经费的方式。当资金在年初发放时，资金是根据学院的规模和学生人数来分配的。然后学院根据收到的资金数额和实验教学的需要购买设备。它没有全面考虑设备的可持续利用。因此，一些大型精密仪器设备长期闲置，因为技术发展太快，不能满足实验课程的教学需要。此外，当从其他学院和大学引进特殊人才时，该校的一些学院将承诺科研和开发所需的硬件配置到位，从而使购买的设备仅用于一些短期课题。一旦人员流失或项目完成，很容易造成设备长期闲置的困境。

彭钢认为，*采购的全面实施并没有完全解决大型仪器闲置的问题。由于实验教师在当前高校教学设备采购系统的博弈过程中处于弱势地位。他说，例如，在根据初步演示的需要进行采购时，一些学院会调整相关的技术参数，甚至会因为某某领导的问候而拒绝演示结果。这样购买的设备不能完全满足实验教学的需要。可能会出现新购置的设备与原设备不匹配、与原设备不兼容、教师不熟悉新设备、同一实验课程的两组学生使用不同设备等情况。

“由于大型仪器成本高，其下属单位对维护和保养费用有很多顾虑，不愿分担，这也导致大型仪器闲置。”许婧说，购买大型仪器需要巨额资金，这些资金来自学校项目或教师的科研项目。学校根据学科发展框架购买的大型仪器一般针对性强，用于鼓励和培养特定学科或研究方向。研究基金更明确地规定了研究内容。因此，大学教师往往在不自觉地将仪器设备“私有化”的情况下，首先获得使用仪器的权利，认为仪器的所有权属于学科甚至研究团体。

彭钢还发现，中国西南某大学的一些学院“专门”采购设备。即使学院的大型仪器和设备只供少数教师使用，这些设备也往往只放在科研能力强或职位高的单独房间里。

“高校大型精密仪器设备管理系统滞后是仪器闲置的另一个原因。”彭钢解释说，由于管理观念淡薄、重钱轻物、重投资轻管理等观念的盛行，西南某大学没有有效的评估机制和奖惩制度来限制大型精密仪器设备的使用，也从未对已购设备进行过相应的性能评估。许多大学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重视采购、重视管理、不重视绩效”的问题。

许婧表示，大型仪器用户和管理人员培训机会不足也导致大型仪器利用率低。她说，由于管理知识培训和操作技术培训不足，用户和管理人员缺乏大型仪器的管理方法和手段。

根据许婧的调查，在一个城市的七所知名大学中，只有一所拥有四级管理体系，而另外六所拥有三级管理体系。三级管理分别是校级管理、设备归口管理部门管理和学院级管理。四级管理分别是校级管理、设备归口管理、学院级管理和用户管理。在三级管理中，设备使用管理处于薄弱环节。由于未能确认和统一用户和管理人员的责任，出现了大量的“不管用”和“有而不用”的现象。学校在进行大型仪器管理政策法规培训时，只能达到学校的管理水平，管理要求不能达到仪器的第一用户。

“教师和本科生在仪器操作方面的培训不足也导致大型仪器闲置。”许婧的调查发现，2012-2013年，一个城市的7所知名大学共培训大型仪器331台，占0%，占大型仪器总数的23.59%。这七所知名大学一方面没有为大学教师提供足够的培训，另一方面也没有为本科生提供足够的培训。受用户数量的限制，大型仪器的使用效率不高。

“实验室工作人员的短缺和低工资也导致了工作人员的低积极性，增加了大型仪器的闲置程度。”许婧对这七所著名大学实验室人员的分析发现，每所大学实验室人员的数量差异很大。例如，A大学有397台大型仪器和2585名实验室工作人员。B大学拥有444台大型仪器和764名实验室人员。此外，每所学校全日制和非全日制学生的比例差异很大。例如，G大学的兼职工人人数为90.43%，B大学为13.35%。一些学校主要依靠兼职人员来使用和管理实验室仪器。专职教师一般负责其他教学或科研任务，没有足够的精力使用和管理大型仪器。

"激励制度不完善也是重要原因之一."许婧具体分析说，一个城市的七所知名大学缺乏对大型仪器管理人员的激励，大型仪器管理人员的地位不高。许多大学大型仪器管理人员的地位低于教师和行政人员，职业发展空间有限，一些工作能力强的管理人员不愿意做好工作，想方设法转岗。

如何解决高校大型仪器闲置问题

许婧认为，美国大学在大型仪器的有效使用和科学管理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哈佛大学和耶鲁大学就是其中的例子。

许婧将原因归纳为五点。首先，美国*部门制定了指导性政策和法规，以减少资金滥用，促进公开共享，同时提供物质支持，如大学经费。第二，美国大学在大型仪器的使用和管理方面得到了企业和其他社会组织的支持与合作。企业和高校保持信息的畅通和沟通，为大型仪器的研发、功能开发和使用提供基础。第三，美国高校应根据客观条件和存在的问题，建立不同的管理模式，实现科学管理。第四，美国非常重视大型仪器的使用和管理，拥有一支数量和质量合理的人才队伍。第五，美国高校利用网络技术方便用户查找和使用，为大型仪器的共享提供了技术基础。

许婧建议，为了科学地管理大型仪器，中国的大学应首先建立和实现全面管理的理念，即管理者应负责规划、控制和调整仪器的整个生命周期过程，并科学地安排仪器的使用。操作人员通过学习操作方法，开发和扩展了仪器的功能，取得了理想的实验效果。物流人员应定期检查仪器的运行环境，根据仪器的使用情况和频率，积极调查仪器故障，分析总结原因，减少仪器故障等事件的发生。经理、操作员和物流人员在工作中有效地相互沟通、协调和合作。

“要实现全面管理，我们需要探索建立一个面向人的系统和一个面向对象的系统。”许婧说，人本管理体系包括各种奖惩制度和培训制度。根据现状，高校应结合大型仪器的使用，建立相应的激励机制，确保实验室队伍的稳定和高水平。大型仪器管理系统包括采购演示、共享管理、日常管理和维护系统等。将设备的购置、使用和维护纳入预算，建立长效机制，缓解运行、维护和维修压力。

"同时，应加强过程管理，减少资源浪费."许婧建议大学在购买大型仪器之前，应该进行长期合理的规划。首先，根据人才培养方案的调整、专业建设的要求和学科发展的需要，学校梳理了大型仪器的需求，统一规划了大型仪器的采购。其次，设备主管部门根据学校的规划方案，结合绩效评估结果，对学校库存的大型仪器进行分类统计，并对采购计划中提出的同类型仪器进行协调合并，不仅保证了教学科研的顺利进行，而且有效避免了重复采购，保证了资金的有效使用。

彭钢还建议，高校在购买大型仪器时，应以实验教学的实际需要为依据，改变部属高校“只买不用”的现状，逐步建立以学校投入为主、学校投入为辅的高校二级资助机制。严格执行实验室项目建设制度，坚持项目论证、总体规划、专家评审、严格验收和效益评价。对投资效益显著的院校给予表彰，对新申报的建设项目给予优先考虑；整改期限没有达到学院的预期目标，并减少下一年度的资助金额。做好“严格立项、监控过程、跟踪实效、保证质量”的投资效益管理保证。

为了充分发挥大型仪器设备在高校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中的作用，提高设备的利用率和效率，彭钢建议高校以网络技术的发展为契机，构建大型仪器共享平台。共享平台应实行“有偿服务、科学定价、统一收费、合理布局”的管理和运行机制。鼓励各单位在保证学校正常教学和科研工作的前提下，积极开展对外服务。在实现学校内各高校之间大型精密仪器设备共享的同时，应逐步依靠校园网实现同一省市内不同高校之间的设备共享。

彭钢明确提出，共享平台依托校园网发布网络上可以共享的各种设备信息，包括技术参数、使用信息、设备分布、主要功能等。利用现有的网络技术和实验教学管理优势，将一天的开放时间划分为45分钟的教学课程作为基本时间段，在多个时间段进行全天候开放共享，建立一套符合高校实验教学运行模式的“课时系统”共享平台。申请人可以根据需要在可选择的时间内申请，并且先来先用。

"共享平台还需要一系列的系统保证."许婧认为，大型仪器共享共享的管理模式是在满足学校教学和科研需要的前提下，进行专家论证、集中采购、进入共享管理系统、公开仪器信息、接受预约使用、实行有偿使用、最终进行科学评估。但这需要以下制度的保障:一是完善共享平台的日常管理制度，制定大型仪器的管理制度，加强日常管理，建立档案管理；其次，要建立定期评估制度，对用户和管理人员的任务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并进行综合评估。二是建立共享和共享制度，实行有偿使用制度，推进财务报告制度。

"最后是加强团队建设，提高管理质量."许婧建议将科研团队纳入大型仪器的使用和管理团队，以改变大型仪器的分割状况。更重要的是，应该在学校内外招聘高级技术人员。在聘用期间应给予他们更高的待遇，使他们能够安全地完成仪器的管理和维护，并认真做好开放服务工作。同时，高校应加强对大型仪器管理和技术人员的专业知识、操作技能、管理知识等方面的培训。(记者刘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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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高校科研设备的“财力”了解多少

10月27日，*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向社会开放国家重大科研基础设施和大型科研仪器的意见》。

**总书记、*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组长*提出，要从完善国家创新体系、提高全社会创新能力的高度，通过深化改革和制度创新，向社会开放国家重大科研基础设施和公共财政投资形成的大型科研仪器，更好地为科技创新和社会服务。推进这项改革，需要细化和宣传相关实施措施，加强统筹协调，先试点一些探索性较强的问题。

《意见》中提到的国家重大科研基础设施和大型科研仪器主要包括四个部分:大型科学仪器、科学仪器中心、科学仪器服务单位和价值50万元以上的单项(套)科学仪器设备。截至2013年底，全国大型科学仪器设备近9万台，其中高校和科研院所大型科学仪器设备54918台，原值780.2亿元。(原题:大型高校仪器“沉睡”的困惑——聚焦大型高校科研仪器的使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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