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因录取规则接受美司法部调查

资料来源:Panorama.com。

■郭英建

去年，一项针对哈佛大学入学规定的种族歧视诉讼被奥巴马*司法部驳回。8月初，《纽约时报》报道称，特朗普*的司法部已决定重审此案，并将调查哈佛大学的录取规则。这份报告立即在美国引起了轰动。《华盛顿邮报》、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和其他主要媒体都对此进行了跟踪报道。司法部的一名发言人出面澄清说，高等教育、法律和其他领域的专业人士表达的意见正在激增。哈佛录取规则再次成为公众舆论的焦点。

哈佛案的由来

去年被驳回的案件实际上始于2014年。2015年5月，64个亚裔美国人组织联合起诉司法部。在他们长达50页的请愿书中，他们认为在同样的条件下，亚洲申请者比白人申请者被哈佛录取的可能性只高出34%。就考试成绩而言，亚洲学生的SAT分数比白人学生高140分，比西班牙裔学生高270分，比非洲学生高450分，以便获得同样的入学资格。正因为如此，以哈佛为代表的常青藤联盟学校录取的亚洲新生比例太低了。根据起诉书，哈佛在2013年招收了18%的新亚洲学生，这远远低于应该录取的亚洲学生人数。

在此之前，波士顿联邦法院批准了原告的请求，从四所非常著名的有许多亚洲学生的高中获得相关数据。调查结果显示，录取规则与学生的种族和社会中对种族的刻板印象有关。这与2009年普林斯顿的一项调查结果一致:亚洲学生必须比其他种族的人努力几倍才能在私立大学获得大致相同的入学机会。有人称之为“亚洲税”，这意味着身为亚洲人比其他人要求更多。

当然，不仅是哈佛，其他常春藤盟校，如布朗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康奈尔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和耶鲁大学，亚洲学生的录取率通常保持在14%至18%。

相比之下，同年，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亚洲学生比例为34.8%，伯克利为32.4%，加州理工学院甚至达到42.5%。

如此鲜明的对比，在诉讼当事人的眼中，虽然加州有大量的亚洲人口，但决定性的因素是加州在1996年全民公决后放弃了种族优惠政策。许多专家认为，如果哈佛大学在录取规则中禁止考虑种族因素，亚洲学生的数量将会急剧上升，而白人、黑人和西班牙裔学生的数量将会下降。

诉状认为，哈佛大学的录取规则已经演变成一种非法的配额制度，因此年复一年，非洲裔美国人、西班牙裔美国人、白人和亚洲人通常享有相同的录取配额。无论申请者的数量如何增加，学生的质量如何变化，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为此，他们的提议简单明了。它放弃了种族优惠政策，允许所有人公平竞争，以确保亚裔美国人在名校接受优质教育的合法权益。

《平权行动法案》与亚洲人

哈佛的案例涉及一个重要的法律文件，平权法案。该法案是美国20世纪60年代的一项法案，旨在解决教育和就业问题，给予少数民族、土著人、妇女和其他历史上被排斥的族裔群体优惠待遇，甚至优惠待遇。其目的是纠正美国历史上曾经存在的对少数民族的不公平待遇。然而，该法案自诞生以来就备受争议，并引发了许多诉讼。

值得注意的是，在该法案的整个实施过程中，亚洲人一直是关注的焦点。然而，亚洲人民能够勇敢地站起来，反对《平权行动法》，为其族裔群体的合法权利和利益而斗争，这仍然是近几年的事情。那么，为什么亚洲人变化这么大？

在《纽约时报》引用的例子中，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看到，在像杜克大学这样著名的美国大学里有许多亚洲学生。如果仔细问，这样的名校可能不是他们梦想中的学校，但对大多数亚洲人来说，常春藤盟校是他们和他们的父母所渴望的。对他们来说，去这样的地方是成功人生的第一步。这些学生中的大多数都有很高的平均绩点，几乎完美的SAT成绩，课外活动和个人成就令人钦佩。因此，他们对进入常春藤盟校总是充满信心，对将来进入哈佛、普林斯顿、哥伦比亚和宾夕法尼亚大学也充满信心。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们之前12年的基础教育，尤其是4年的高中教育，甚至是按照人们通常认为或传说的进入常春藤盟校的方式来设计和实施的。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最终结果是，许多非常优秀的亚洲人被哈佛等常春藤联盟学校无情地拒绝了。甚至一些优秀的高中生在申请了所有八所常春藤盟校后也被拒绝了。他们的悲伤和困惑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当他们知道常春藤盟校录取的一些甚至许多人远不如他们时(在考试成绩、课外活动和个人成就方面)，他们的愤怒也是可以想象的。

那么，哈佛如何处理这样的指控呢？

放弃种族意识对教育的卓越是有害的。

哈佛的录取规则看起来抽象而透明，但它的录取过程却不得而知。哈佛也拒绝披露相关信息。因此，多年来，这种录取模式一直受到人们的批评，但哈佛仍然立场坚定。然而，这样做并不意味着人们可以对外界的怀疑充耳不闻。哈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辩护。

哈佛是第一所实施平权行动的大学，并且一直坚持平权行动的精神。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哈佛已经成为美国大学实施平等权利行动的典范。

哈佛大学为自己辩护说，录取规则中没有配额制度，没有人在个人能力方面受到黑人或其他族裔群体、音乐家或运动员的平等对待，也没有人来自某个州、加利福尼亚州或宾夕法尼亚州。不过，她也强调，要实现真正的多元化，关键是要看录取后的人数。哈佛认为，完全放弃种族意识将有损于哈佛教育的“卓越”。

哈佛发言人杰克逊说，学校的录取规则是公平的。它将每个申请人视为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一个族裔群体，这符合高等法院规定的接纳标准。哈佛倡导的是培养学生与不同背景、不同生活经历和不同观点的人和平共处的能力。

如果你再看看数据，2017年哈佛大学新生中的种族比例是:14.6%是非洲人，22.2%是亚洲人，11.6%是西班牙人，2.5%是土著或太平洋岛屿居民。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这些少数民族的总数超过50%。换句话说，在哈佛历史上，来自少数民族的学生人数首次超过了白人。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平权行动法》涉及一个极其复杂的学术问题，但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社会现实问题。

司法部干预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知道美国的私立学院和大学有高度的独立性。那么，为什么联邦*会影响他们的录取规则呢？这项规则来自《权利法案》的相关条款，该条款规定，所有接受*资助的大学在其专业建设中不得有种族歧视。否则，联邦*不会补贴大学。因此，联邦*对包括私立学院和大学在内的招生规则具有一定的约束力和影响力。

很明显，上述情况将使亚裔美国人成为美国高等法院在哈佛案件中打着亚裔美国人旗号的核心问题。这个案例的核心点很简单，就是以保持学生群体多样化的名义，不管学校的录取制度还是录取规则歧视亚裔美国人。

司法部表示，将寻求调查“大学中是否存在基于种族的有意识歧视”。虽然它没有直接命名哈佛大学，但它是从去年针对哈佛大学的案件开始的，所以调查自然会不言而喻。

司法部审查的案件似乎只是一个小调查。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多反应？这确实与美国和特朗普总统的当前局势密切相关。特朗普自年初上台以来，开展了一系列行动，如打击非法移民、清除合法移民、惩罚大学甚至收容无证学生的城市、反对民权法以保护同性恋者的合法权益。在这个时候，从针对哈佛的案件开始，目标就落在了平权法案上，这自然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

人们普遍认为，司法部对哈佛案件的调查只是其更广泛调查的第一步。将来，最高法院可能会在录取规则中限制对非洲裔美国人和西班牙裔美国人的优惠政策。换句话说，特朗普*攻击平权行动的原因是为了在未来给予白人优惠待遇。当然，这只是媒体的猜测。事实上，《平权行动法》涉及的问题极其复杂。这项调查未来将走向何方还有待观察。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教授)

《中国科学日报》(第7版，2017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