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买买买的焦与渴

我们的记者胡

知识报酬的到来为人们倡导学习提供了新的选择，它带来的积极变化是可以预料的。但与此同时，许多消费者被这股浪潮拖进了更多的焦虑之中...姜志海制图

今年冬天，一个语音魅力竞赛节目在互联网上很受欢迎。它让观众明白声音是如何展示表演技巧和丰富角色形象的。然而，你不能猜测声音的热度实际上能与普通人接触。

最近，一个面向专业人士的付费知识产品告诉你，“脸部修剪已经过时，喉咙修剪现在很流行。”越来越多的成功人士正在参加声音培训课程，为自己创造最合适的声音。在本课程中，著名配音艺术家为消费者定制声像。

自两年前知识支付行业爆发以来，在知识电子商务、社区直播和社会问答平台上出现了各种课程，包括专业技能提升、消费金融、教育培训、医疗保健等。只有你能想到，而不是你看不见。数据显示，在2017年12月1日至3日的第二届喜马拉雅调频“123知识嘉年华”期间，内容消费总额达到1.96亿元，是第一届知识嘉年华消费总额的四倍。

显然，用户的支付习惯比人们想象的要快得多，这也使得这个行业更渴望赚钱。

知识报酬的到来为人们倡导学习提供了新的选择，它带来的积极变化是可以预料的。但与此同时，许多消费者被这股浪潮拖得越来越焦虑:一方面，他们无法控制自己在买买中购买的冲动，想要一切，就好像错过了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另一方面，当他们发现自己不能集中精力认真完成每一门课程时，焦虑就会占据他们的情感中心。最终，付出的时间和金钱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改变。

有人说这是知识支付时代非理性消费者支付的“智商税”。

为什么人们为知识付费？

人类对知识的崇拜和渴求自古以来就存在。北京大学历史与科学哲学研究中心的教授刘华杰认为，这是因为知识长期以来被用作操纵世界的力量，但这一趋势最近变得更加明显。“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看，知识从来都不是一个纯粹的认知问题。知识涉及权力和权利。知识承载着价值观和控制力。知识和效用一直是相关的，但现在它们更密切相关。因此，有偿知识学习本质上是一种投资。”

问题是，目前的知识支付产品能在多大程度上达到投资目的？

上海交通大学科学文化历史研究所所长蒋认为，这些知识支付产品的主要作用是缓解城市人口的焦虑。

自从信息爆炸时代的到来，再加上社会快速发展带来的竞争压力，年轻人害怕一旦他们停下来，就会被时代抛弃。学习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知识支付的兴起就是这种环境的产物。它满足人们的心理需求，并希望通过获取知识来增强他们的竞争力。”北京大学文化产业学院副院长、副研究员刘成城说。

因此，每当人们购买付费知识产品时，他们的焦虑就会减轻，即使他们是否真的完成了课程并不重要，他们也能安慰自己“实现另一次充电”和“在自我成长的道路上再走一步”。

“但与此同时，市场的策略是不断提高消费者的消费欲望。因此，一方面，它们有助于减轻人们的焦虑，另一方面，它们正在唤醒新一波的焦虑，使得一些用户的知识似乎永远不够。”姜对说道。

看到别人购买，我担心我会因为错过而失去竞争力。结果，他们继续买入买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购买的课程越多，完成课程的可能性就越小。他们开始对不能完成班级计划感到不安。这一系列心理状态构成了知识焦虑的主要表现。

在江看来，为知识付费的理念是终身学习。事实上，终身学习不仅仅是网络时代的一个概念。

现代社会本身就是一个终身学习的社会。作为一名教师，刘华杰有着深厚的感情。“只有通过不断地阅读和学习，一个人才能给别人上一堂好课，即使一堂课已经教了很多次。在社会上，任何不需要持续学习的工作都必须是低收入的夕阳工作。”

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因为学习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明白掌握一项新技能不仅需要知识，还需要时间来练习和积累。

目前，人们认为付费的知识内容质量更好，所以他们可以用相对简单的方法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达到目标。这种急功近利的态度不能弥补知识结构和学习方法的不足，也不能内化知识，真正为我所用。

知识支付产品的成本效益

江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对于知识支付产品存在一些误解。"当前知识的相当一部分实现本质上属于公众注意力的实现."例如，邀请一些与这个知识领域无关的名人，带孩子们去读书，告诉他们历史。就内容而言，这只是一种总结现有知识的方式。它仍然以名人效应为中心，利用了一大群粉丝的消费能力。

另一方面，在知识支付产品中，音频产品最受消费者欢迎，人们在听的时候经常用零碎的时间处理其他事情。这种获取知识的方式的有效性受到质疑，因为人们不仔细听，信息被严重破坏。

"为什么人类有了语言就需要发明文字？"江解释说，因为写作是一种工具，可以准确地记录信息，从而讨论抽象问题。其逻辑更严谨，知识传递的准确性更高。相反，在文本内容复杂的情况下，叙述者必须将内容肢解，以便观众通过听来理解，这将不可避免地损害对抽象问题的论证的雄辩。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要真正掌握一门复杂的知识，必须以深入的阅读为基础。

此外，阅读书面知识比用耳朵听要花费同样多的时间。于是，江的观点是，与其低效地接受反复压缩的内容，不如利用这段时间完整地读一本书，学会自己分析、总结和概括知识。"毕竟，阅读是最具成本效益的学习方式。"

刘成城认为，作为一个内容产业，质量是核心。然而，目前知识支付产品的同质化程度相对较高，不适合深度和模块化的学习类型，因此无法改变人们深层的知识结构体系。“如果人们把购买知识作为一种投资，并试图在短期内获得高回报率，至少在现有的产品内容下，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毕竟，深度认知或技能提升不可能一蹴而就。”

然而，他认为零碎时间、深度阅读和系统学习的学习模式不是相互替代和排斥的。前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人们对某一领域知识的兴趣，或者提出一些启发性的思维方向来引导人们重新学习。

江还提到，那些以知识为基础的有偿产品，分享资深专业人士的独特经验，提供操作指导，帮助人们解决工作中的实际问题，提高他们的能力，是合理的。

“学习本质上是一件既无聊又费力的事情。获取知识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理解、融化和使用它。”刘成城说，大多数知识支付产品仍处于浅层次的学习。这也意味着未来知识支付的发展能否开发出适合系统学习的内容产品，需要调动用户的各种学习能力，将在线讲解、分享、互动和离线阅读结合起来。甚至，它可以帮助提高人们的基本素养的建设，包括美学、价值观等。这是这个领域未来需要考虑的问题。

意识到这些问题，真正理性的消费者不会在任何时候放弃学习。知识支付只是学习方式之一。如果你能得到一些启发性的内容，并将其与你的扩展阅读相结合，以弥补你的知识结构系统中的一些空白，那是最好的。然而，我们不会对它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即使我们错过了什么，我们也不会太在意。

缓解焦虑不等于解决问题。

在江看来，如果你因为焦虑而选择为知识买单，那还不如明白缓解焦虑并不等于解决问题。这是知识支付的欺诈。“许多人不确定他们焦虑的根源是什么，也不确定这是否真的与知识获取有关。事实上，他们的焦虑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们在面对真正的压力时缺乏信心，他们习惯于与周围的人比较，以及他们缺乏改变现状的明确目标和行动。”

他解释说，人们的压力可以简单地分为两类。一是对努力的期望是明确的。只要规定的任务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即使努力很难，至少结果是可控的。另一个是期望是不可控制的，也就是说，事情的成败不取决于自己的努力，结果是未知的。“前一种压力不一定会产生焦虑，甚至会成为一种动力，因为只要你把它付诸行动，你就能够解决问题。后者常常导致焦虑，即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

江说，焦虑本身不利于问题的解决，知识报酬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起到安慰自己、缓解情绪的作用，但只能治标不治本。不管你面临什么样的压力状态，解决问题的真正方法是把你的精力放在你自己可控的范围内，确定你眼前的目标和方向，并以适合你的速度积极行动。他不希望一步登天，也不贬低自己，也不因为别人而遭受得失。

对于当前知识支付行业中的一些非理性消费行为，刘承安认为没有必要过于担心。目前，人们对知识支付没有清晰的认识，不知道如何筛选和判断，不知道自己的需求，面对各种课程产品容易产生困惑。“但只要市场经历充分发展，它最终就会变得理性。这就像一个社会的成熟一样，是一个需要逐渐形成的过程。”

中国科学新闻(2018-04-27，第一版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