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校长：教育平等是中美两国都亟待解决的难题

从2000年至今，斯坦福大学第10任校长约翰·亨尼斯执掌斯坦福大学已近16年。在此期间，斯坦福大学的捐赠额翻了一番，在2015年QS“毕业生就业”大学排行榜上以100分排名第一。两位教授创建的Coursera免费在线课程引发了一场全球性的MOOC(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即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

校长本人学习成绩很好。他是美国电气和电子工程师学会(IEEE)和美国计算机学会(ACM)的学者，是国家工程学院的成员，也是美国科学和艺术学院的成员。1981年，他创造了精简指令集计算机(RISC)这个词，并被称为“RISC之父”。他的名字也在约翰·冯·诺依曼奖的历史名单上。

他的影响不仅限于学术界。当奥巴马2011年访问硅谷时，有马克·扎克伯格、史蒂夫·乔布斯...约翰是他们当中唯一的大学校长。

3月12日，约翰在上海接受了澎湃新闻的独家采访。将于今年夏天卸任的中国国家主席表示，中国的大学一直在缩小与世界一流大学的差距，未来应该关注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

约翰·亨尼斯，斯坦福大学第十任校长

教育公平的实现仍然极其缓慢

根据《洛杉矶时报》2015年的一篇报道，在约翰宣布他将辞去总统一天后，有人问他在斯坦福最自豪的时刻是什么。他没有提到斯坦福大学加倍的资金筹集，也没有提到那些早已成为网络世界名人的老师和学生。相反，他回忆起八年前的一个决定:“斯坦福大学应该成为贫困和中产阶级学生负担得起的大学。”从那时起，斯坦福大学将免除家庭收入低于10万美元的学生的学费。对于家庭收入低于6万美元的学生，斯坦福大学也免除他们的食宿。

澎湃新闻:当被问及斯坦福“最自豪的时刻”时，为什么你会回答“让斯坦福成为穷人和中产阶级学生负担得起的大学”的决定？

约翰·亨尼斯:从创办之初，斯坦福就希望来自任何家庭背景的学生都有机会发展自己。我们可以看到，教育成本在上升，低收入家庭面临越来越多的挑战，教育机会也不平等。

我们也希望通过一些金融机制给这些学生助学金或奖学金。事实上，现在超过一半的斯坦福大学本科生可以得到这样的资助，基本上是每年4万美元，所以四年的本科教育是16万美元。斯坦福大学自己承担了三分之二的费用。

爆炸性新闻:说到教育机会，他们并不平等。去年一月，《经济学人》做了一个关于“美国新富”的专题，称孩子上一流大学的机会与他们的家庭背景密切相关。你认为这个问题怎么样？

约翰·亨尼斯:没错。对我们来说，一方面，我们必须解决他们可能付不起学费的问题。然而，另一个问题是我刚才所说的，这可能来自这些孩子的家庭背景——可能是父母没有足够的资金，或者父母本身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许多学生可能没有足够的准备和能力与其他学生竞争，因此可能无法进入斯坦福大学、复旦大学或上海交通大学。这应该是中美双方都遇到的一个社会问题。

接下来我们需要解决的是如何让他们为进入教育学院做好充分准备。目前，总体进展已经取得，但速度极其缓慢。这对我们两国来说也是一个紧迫的问题。

爆炸性新闻:斯坦福大学这次设立了另一个奖学金项目，获得了世界上最大的总资助。当你作为校长退休后，你也将成为项目的第一任项目经理。你认为这个计划最特别和罕见的是什么？

约翰·亨尼斯:关于这项奖学金，主要有以下特点。一方面，你刚才提到的是它的规模最大。第二，与其他大规模奖学金相比，该奖学金面向全世界，对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开放。第三，它也对所有学科开放。第四点也是最后一点是，它可以提供足够的资金，以确保学生获得财政支持，学生毕业时没有任何债务。

澎湃新闻:在外国媒体对你的报道中，与许多大学管理者不同，你在校外也有很大的影响力，例如，你与硅谷的许多高管关系密切。你认为大学和企业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约翰·亨尼斯:我认为大学和企业之间应该有两种联系。一是共生关系。企业资助大学进行新的探索和发现，这些成果可以造福社会。大学成绩的反馈在很大程度上也需要行业的参与。第二，大学和企业可以共同实现一些服务于国家利益的目标。以美国为例，大学和企业可以确保*有研究经费来满足国家研究发展的需要。另一个例子是移民改革。大学和企业可以共同敦促美国*吸引有才华的移民。

斯坦福学生在课堂上。视觉中国信息

大学生选择专业还为时过早。

在2010年于南京举行的中外大学校长论坛上，许多人对约翰所说的“中国要成为世界级大学需要20年”印象深刻据当时的媒体报道，约翰直言不讳地说，在过去的20到30年里，中国的大学更加注重学生数量的扩大。现在是重视质量的时候了。他说世界上只有少数几所大学能成为顶尖大学。中国要建设一所世界级的大学需要大约20年和50年的时间。

澎湃新闻:你认为当今中国大学与世界一流大学之间的差距是什么？

约翰·亨尼斯:我也看到中国的大学在不断进步，进步很快，比世界上其他大学都快。因此，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大学在缩小与世界一流大学的差距方面取得了快速的进步。当然，中国大学要成为世界一流大学还需要一段时间，一所大学要真正建立起来至少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然而，我看到许多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的年轻人才回到北京、上海、南京等地的大学任教。事实上，他们也可以在美国一流的大学教书。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大学的崛起指日可待。

爆炸性新闻:为了让中国的大学成为世界一流的大学，需要哪些具体的改进？

约翰·亨尼斯:我认为在科学技术的某些领域提高相对容易。总的来说，提高人文素质更难。当然，我不是特别指中国的历史或文化。另一个很难改进的领域是社会科学，也许更难的是政治科学。

爆炸性新闻:斯坦福大学在北京大学设立了“北京大学斯坦福中心”。在交流过程中，你认为中国大学有什么教学模式和特点值得向美国学习吗？

约翰·亨尼斯:中国学生和美国学生完全不同。我认为如果美国学生被安排在中国大学，我认为如果他们想发展得好，他们将会遇到巨大的挑战。

澎湃新闻:你为什么这么说？

约翰·亨尼斯:首先，我必须说美国学生也很有竞争力。然而，美国学生已经习惯了与老师互动。他们会不断提问，甚至在课堂上打断和挑战老师。但是我还没有在中国见过这些。

斯坦福大学66.7%的国际学生来自中国。视觉中国信息

爆炸性新闻:截至2014年秋季，斯坦福大学66.7%的国际学生来自中国。与其他学生相比，这些在斯坦福的中国学生有什么特点？

约翰·亨尼斯:它们太棒了，我不能指出它们有什么不足或挑战。他们的语言能力优秀、勤奋、专注。现在斯坦福大学最大的国际研究生来源实际上是中国。他们和来自其他国家的优秀学生一起工作，创造未来可能非常伟大的东西。

澎湃新闻:那么你对中国的高等教育有什么建议？

约翰·亨尼斯:几年前我们在南京的时候，就已经在讨论中国的高等教育应该从“数量”还是“质量”方面发展。当时，我清楚地记得，中国教育部长也说过，未来必须着眼于教育机构的“质量”发展，尤其是中国顶尖大学。我认为整个发展方向仍然是正确的。在未来，我们也可以期待在整个教育和培训过程中，更多的学生将有能力在各行各业发展。

澎湃新闻:你对“学生有能力在各行各业发展”有什么更具体的建议吗？

约翰·亨尼斯:事实上，对于斯坦福、哈佛和伯克利，我们都希望提供一些文科课程，这意味着我们学生可以选择尽可能多的专业，并鼓励他们更广泛地选择这些课程。包括帮助他们提高文化理解和历史知识。我希望他们能敞开心扉，同时进行批判性思考。

事实上，对我们来说，培养学生为他们的终身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对大多数人来说，本科只学习一次。本科的作用是打下坚实而广泛(指知识)的基础，这有利于他们未来的发展。

澎湃新闻:现在大学生职业选择的缺点是什么？

约翰·亨尼斯:太早了。在斯坦福大学，许多本科生直到三年级才选择专业。第一年，他们的专业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年，他们的专业是“我要改变主意”。我们也喜欢他们想法的改变。我们也不断提醒我们的学生，他们所学的可能不是最后的选择。

此外，我们还发现许多哲学学生最终发展得非常好。他们有许多职业机会。许多学生将来可能会再次学习法律、医学和商业。在学习哲学的过程中，他们进行了广泛的研究，但他们未来的职业发展有了更好的基础。

澎湃新闻:美国大学生“重理性轻文学”吗？

约翰·亨尼斯:现在美国学生可能越来越关注工程、医学和社会科学。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由于“不确定性”，世界各地的学生可能会更加关注未来的就业形势，因此他们在选择专业时也会有所偏向。

Hennes不同意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将成为传统大学教育的终结者的说法。

“大规模开放网络课程”不会动摇教师的核心地位

在2012年接受《*》采访时，约翰说科技将极大地改变高等教育，甚至将这一巨大的变化描述为“海啸已经来临”。然而，据《泰晤士高等教育报》报道，在2015年美国教育委员会年会上，尽管他不再使用“海啸”一词，但他强调未来的高等教育将与现在完全不同。

爆炸性新闻: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的流行让许多人担心，它将成为未来传统大学教育的终结者。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约翰·亨尼斯:我对此有所怀疑。我们发现，没有完成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的学生比例高达90%。后来，我们还发现混合教育方法更有效，即网上教学和传统面授教学相结合，其效果现在略好于传统教育方法。

澎湃新闻:在面授教学中，教师的角色非常重要。那么，你如何评价大学教育中教师的角色呢？他们的角色将来会改变吗？

约翰·亨尼斯:事实上，未来教师的重点可能不是讲课或大规模讲课，而是帮助个别学生。这包括学习有困难的学生，以及表现良好的学生。这意味着教师的时间将更直接地花在学生身上，他们的效率在将来会更高。当然，如果一些课程可以在高质量的视频中显示，为什么不呢？

澎湃新闻:尽管大规模开放的网络课程有利于教学资源的共享，但它似乎并不像中国人常说的那样有利于“因材施教”。那么，未来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有可能调整其技术吗？

约翰·亨尼斯: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在短期内，越来越多的课程将以结构化的方式在网上教授。这意味着课堂练习可能变成在线听课，然后由老师和助教进行面对面的教学。从长远来看，我们希望开发智能软件，这也是我们的梦想。例如，学生们在观看了大规模的开放在线课程后参加了一项测试。计算机可以自动识别学生没有掌握的知识点。当然，这种软件还没有成型，但是计算机将来可能会提供一些个性化的教学方法。

爆炸性新闻:那么在你看来，谁将在未来的大学教育中扮演最重要的角色？技术？老师？还是什么？

约翰·亨尼斯:我认为教师仍然是核心。不是说技术可以取代教师，而是让技术成为教师更好地发挥才能的工具。我们还发现，学生现在更喜欢体验式团队学习方法，比如在教室外的社区体验。这样的体验式课程不能通过在线学习来实现。因此，我们也应该尽可能为学生提供不同的场景。(原标题:访谈|斯坦福大学校长:教育平等是中美两国亟待解决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