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学子热议静园改造：谁的燕园？

北京大学发展规划系网页截图

对乔宇来说，当她听说母校著名的靖远草坪被砍掉时，她并不十分高兴。

早些时候，在北京大学宣布的一项“燕京学校”计划中，这片草坪和周围的六个中国庭院因被选作学校建筑而面临翻修，引发了激烈的讨论。5月10日，燕京学社筹备组在《燕京学社大楼建设说明》中表示，目前六个院落中的部分古建筑将“改建为学生宿舍和教师办公室”，教学设施将建在靖远草坪的“南面地下区域”。

6月5日，令大多数人惊讶的是，北京大学通过官方微博和其他渠道发表声明称，“靖远县下不建教学区”。

“这有点太不可靠了。我们怎么能说如果我们挖掘，我们就会挖掘，或者如果我们不挖掘，我们就不会挖掘？”刚刚从北京大学毕业的乔宇说。为此，她于6月6日回到北京大学。这一天，燕京学校计划举办一次招聘研讨会。乔宇希望询问一些与该项目相关的信息，并感到他“有话要说”。

在乔宇身后，有许多像她一样的人“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们不能采取行动彻底保护靖远？”

虽然被称为“招生宣传俱乐部”，但在北京大学的一个教室里，燕京学校面临着更多“与招生无关的问题”。

作为燕京学社的项目负责人之一，北京大学哲学系系主任王波教授在讲座的开场白还没说完，就被听众的提问打断了。

"靖远对我们的学生开放吗？"一些学生大声提问。此前，由于燕京学校的引进强调“寄宿制学校”，许多北大学生担心静园草坪及其周围的庭院会变成一个封闭的地方。

事实上，对许多北京大学的学生来说，这是他们最关心的。

“起初我不知道燕京学校是什么。”即将从这所大学毕业的孙红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直到有一天她在学校的论坛上看到一张效果图，她才知道这个项目已经正式启动。

"第一个反应是，在这里建这个项目绝对不合适。"孙红回忆道。

对许多北京大学的学生来说，这些伴随着燕京学社的计划而来的景园转变的照片是他们对景园未来命运的第一瞥。在这些照片中，一到六所大学“已经大大改变了他们的风格，就像一个高级俱乐部”。

许多曾经住在这个校园的人显然不能接受靖远六院的命运。一个哲学系的学生记得，七年前他第一次进入北京大学的那天，他找不到位于靖远四院的哲学系。但是当他发现这些庭院时，他立刻觉得“它们很适合这里”。

在北京大学学习了6年的乔宇仍然不能忘记，在他大一的时候，他来到靖远五院中文系要求儿童作家曹文轩交作业。在医院外校园最大的草坪上，他留下了和男朋友约会的美好回忆。甚至，对于更多走出北京大学的学生来说，草坪上或躺或跳的身影，以及第一至第六学院古朴的背景，几乎是整个毕业照的相同形象。

“第四医院北侧的水杉、靖远300年以上的油松、每家医院前的紫藤和大楼周围缠绕的爬山虎会怎么样？”尽管《燕京学舍建设札记》承诺“一中至六中的面貌和建筑风格不会改变”，但在效果图引发争议后，类似的担忧从校园论坛开始，并迅速蔓延至校外。

6月6日，几位校友给乔宇发了短信，希望她能代表他们参加讲座，所以她提前来到了会场。

“每个人都会说学校的决定是不能改变的，但是我想，既然靖远花园可以从挖改为不挖，为什么我们不能采取行动完全保留靖远花园呢？”乔宇当时想。

她试图统计包括北京大学在内的几所国内大学校园建筑的宣传，发现几乎没有宣传。

教室里的讲座并没有因为意想不到的问题而变得混乱。

"靖远当然会继续对学生开放."王波毫不犹豫地回答。当天早些时候，在燕京学校的内部交流会议上，王波还向在场的学生解释说，靖远六个院落中的三个将用作学生宿舍，“但它们仍然向所有人开放，可以应邀进入。”

“但我认为学生宿舍不能被视为公共空间。”北京大学文学院研究生赵不同意在座谈会上的发言，即“六院学生宿舍的改造肯定会影响草坪的宣传。我们曾经可以在景园的草坪上*活动，唱歌跳舞。当我们成为学生宿舍后，我们不是会在人们的家门口跳广场舞吗？”

对于已经毕业的乔宇来说，她在校友讨论中考虑的是“更实际的问题”。“例如，你有没有考虑过海外学生住在那里后会给大楼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你想换洗澡设备吗？你想换洗手间吗？你被允许开派对吗？文物能承受吗？”

靖远六院曾是北京大学的多个院系办公室，包括文学、历史和哲学。2013年，随着各部门逐渐搬走，草坪旁的庭院空无一人。然而，慢慢流过这些空办公室的是燕京大学另一段更古老的历史——自1926年建校以来，静园周围的几个庭院一直是燕京大学的女生宿舍。

1952年，北京大学迁至燕京大学旧址。从此，颜元这个美丽的名字成了北京大学的参考。2001年，包括袁静四合院在内的燕园建筑群与著名的未名湖一起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文物保护的基本原则是不改变文物的原貌。如果现在改成学生宿舍，保持旧的原则能满足现代住宿的要求吗？”曾被评为中国遗产保护十大杰出人物之一的北大校友、南京大学学者姚远说:“最好是宣传修缮计划，至少让学校的老师、学生和校友都有知情权。”

但事实上，当燕京学校的少量信息连同效果图被张贴在学校论坛上时，孙红试图在互联网上搜索相关项目的详细介绍，却发现信息非常少。这时，她想起自己刚刚完成了一项关于城市规划宣传的研究，决定申请信息宣传。

同一天，她在北京市规划委员会的网站上填写了一份表格，并通过电子邮件发送出去。

“我想做的很简单，就是找到建筑图纸，看看靖远会变成什么样子。”孙红说:“当时，我觉得如果信息不公开，就会形成一些错误的观点，可能会导致混乱。”

令她惊讶的是，她在周五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后，在周一接到了城市规划委员会的电话。尽管电话另一端的工作人员告诉她，目前规划委员会没有与北京大学“燕京学校”有关的项目申请，但他们也提醒她，“北京大学可能以另一个名字提交了项目”。他们建议她在找到一个更准确的项目名称后，随时与规划委员会联系。如果项目通过审批，可以完整地提供相关图纸。

“信息是整个过程中最重要的东西。只有有了信息，我们才能有讨论的基础。”孙红说。当她之前完成关于规划宣传的论文时，她试图统计包括北京大学在内的几所国内大学的校园建筑的宣传，发现几乎没有宣传。

“也许是因为学校的特殊性，学生很难参与校园建设的决策过程，也很难与学校进行平等的讨论。”她猜到了。

这一次，当面对这个模糊的燕京学校规划时，校园里的许多人也想起了“至少从2007年拆除三角地开始，北京大学就一直在年复一年地修建大型建筑”以及“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拆除和建设中，没有一次征求过老师、学生和校友的意见，也没有考虑过老师、学生和校友的感受”。

“计划了很多时间才找到设计公司，他们只去过这个网站几次，能理解吗？真正了解这个网站的人是那些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孙红说。

对于一直关注文物保护的姚远来说，当他看到北京大学南门附近的一排排三合一庭院被一排排新建筑取代时，他感到非常遗憾。在他看来，虽然这些建筑不是文物，但它们是“20世纪50年代建筑的代表”。此外，更让他难过的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找不到曾经在这个校园里住过的宿舍了。

如果学校有正常的反思渠道，恐怕我首先想到的不是在媒体上发表公开评论。

一个半小时后，燕京学校的讲座终于结束了。虽然基本上没有招生问题，但这并不妨碍燕京学校继续招生工作。

现在，在北京大学网站的主页上，你还可以看到燕京学校为优秀大学生举办夏令营的通知。根据计划，2015年，通过夏令营选拔的100名国内学生和通过申请选拔的海外学生将进入燕园开始为期一年的学习。

燕京学苑筹备办公室主任姜国华教授表示，静园的修缮“即将开始”，“工作量很小，因为是内部修缮”。至于为什么他最终选择不在靖远建地下教学设施，他说当时有很多选择，“有关部门已经选择了目前的几个之一。”

“燕京学校的项目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准备。一所学校非常重视学科规划。我们有一个学科规划委员会，一个校园规划委员会，学校领导和来自相关部门和学院的教师。”姜国华说道。对于学生们的疑问，光华管理学院的教授解释道:“我们在学科规划委员会和沟通渠道中都有学生成员，但北京大学有很多学生，当然也有很多人没有被邀请。”

但事实上，作为一名教师，北京大学英语系系主任高峰教授同样对没有征求他的意见感到不满。5月25日，这位在同学眼中“总是敢说”的教授在媒体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谁的燕京学校”。

“如果学校里有正常的反思渠道，恐怕我首先想到的不会是在媒体上发表公开评论。”他说。

“高校国际化是大势所趋。招收外国学生和聘请外籍教师都是应该解决的问题。然而，国际化项目在学校所有资源的整体规划和使用中应占多大份额，以及如何在教学资源、生活待遇等方面保持国际化项目学生与学校普通院系学生之间的平衡。都与教育哲学和公众与教育平等的原则有关。”高风在文章中写道。

作为一名即将毕业的学生，孙红不准备静静地等待建议。她还参加了6月6日的讲座。会后，回到宿舍的孙红立即开始设计问卷，希望了解“有多少人反对重建燕京学校，他们的态度是什么”。考虑到这不是她的专长，她花了一个晚上设计问卷，另一天与一些同样关心这个问题的北京大学学生一起修改问卷，“以避免倾向性问题”。

最后，讲座结束后的第三天，“北京大学“燕京学社”项目问卷调查”开始通过名为“靖远集团”的微博账户在网上传播。今天，近3000人完成了这个简短的问卷，其中包括1455名学生、167名教师和1303名校友。截至6月16日，统计显示，虽然只有46.43%的人反对燕京学校项目，但88.38%的人反对新学校落户靖远。78.56%的人认为项目的前期组织没有充分考虑学校师生的意见，72.3%的人希望项目“设在靖远区外，放慢项目进度，充分展示，让北京大学师生真正受益”。

“我们希望本次调查的结果能够促进燕京学校项目的信息披露、程序公开和决策论证的合理化。”问卷的前言如下。不过，孙红表示，他不确定此类问卷和之前的努力是否真的能促进项目的信息披露。

“然而，通过这一事件至少可以达到一个效果，那就是让北京大学的学生和校友更加关注学校事务。”瘦女孩说，“我认为这将对北京大学的未来产生影响。”

(应受访者要求，、、赵、化名)(原名:颜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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