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时：期待继任者坚持最初的基因

2013年11月1日，朱青石在南方科技大学门口。新华社记者王诜

■对话动机

五年前，中国南方科技大学从全球200多名候选人中选择了从中国科技大学辞职的朱庆时。“我的梦想是把南方科技大学变成中国顶尖的研究型大学和世界级的研究型大学。”他在描述“南柯之梦”时很自信。

今年9月，朱青石将从中国南方科技大学退休，结束他的梦想建设之旅。

在过去的五年里，南方科技大学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风波，朱青石几次走在了前列。

在任期即将结束之际，朱庆时认为，南方科技大学在过去的五年里已经竭尽所能。他面临的困难比预期的多得多。不管他经历了什么，他的教育梦想从未改变。

■对话人物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南方科技大学校长。

“这是一条出路。”

《新京报》:五年前，南方科技大学被视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希望和标杆。在过去的五年里，一些人对南方科技大学持乐观态度，而另一些人则对此提出了批评。你如何评价南方科技大学的五年？

朱庆时:南方科技大学最初是按照高目标、高标准建立的。事实上，这本身就是一个突破。根据教育部原来的规定，我们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建成我们所期望的高水平大学。然而，随着南方科技大学的建成，这是一条出路。

北京新闻:这个高目标和高标准意味着什么？

朱青石:一流的教师，一流的学生，一流的制度。不用说，南方科技大学几年来一直保持着高标准的师生招聘。

就制度而言，高校改革的关键是建立现代大学管理制度，无论是在我国的长期教育规划中还是在*文件中都有规定。现代大学管理制度的核心是去行政化，南方科技大学对此进行了探索。

新京报:在这方面探索的主要途径是什么？

朱庆时:我国高校实行“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然而，南方科技大学采用理事会制度。在西方，议会制是非常成熟的，但在我国还是一个新生事物。

这也是南方科技大学改革创新的关键。他没有走中国传统大学的老路。南方科技大学采用理事会制度，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公司治理机构，负责法人。

在过去的五年里，南方科技大学的主要探索是明确三者的界限，党委负责什么，理事会负责什么，以及法人的权力是什么。

新京报:现在边界清楚了吗？

朱青石:已经基本成型，但要想高效运作还需要很长时间。

新京报:年初，原深圳市*局局长李明成为中国南方科技大学党委书记，引发了各种猜测。经过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之间的具体分工是什么？

朱青石:他刚到，很多工作刚刚开始。现在很难说。

"成败取决于时间。"

新京报:五年后，许多人对南方科技大学的改革表示失望？

朱庆时:南方科技大学自成立以来，一直肩负着成为中国高等教育改革试验场的使命。每个人都有很高的期望是正常的。但是没有什么能在一夜之间完成。

《新京报》:相比之下，香港筹备成立香港科技大学时，筹委会于1986年9月举行了第一次会议，并于1991年正式成立。香港科技大学已经开始享有亚洲一流学府的地位。但是在同样的五年里，南方科技大学似乎没有达到它的预期？

朱青石:香港的教育环境与我们不同。我们有一条十多年没有改变的法律。中间部分涉及处理与*的关系等等。情况不同了。

《新京报》:你之前对南方科技大学目标的描述从五年前的“香港科技大学”变成了“中国国情下的一流大学”。有这样一种声音，朱青石刚刚在深圳建立了另一所清华北大式的大学，更不用说改革创新了？

朱青石:我一直说香港科技大学是南方科技大学的榜样。这一点没有改变。至于南方科技大学，他的诞生、管理和成长道路不同于香港科技大学，也不同于中国传统大学。我们正在许可的范围内进行各种有益的尝试。

《新京报》:在筹建南方科技大学的初期，香港科技大学的三位教授参与其中，但后来这三位教授因为环境不同而离开了？

朱青石:是的，每个人都面临不同的环境。这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一个概念的问题。我也想在一切都完成后招收学生，但是我们的条件允许吗？政策在变，*的态度也在变。我们要做的是抓住一切机会发展南方科技大学。

北京新闻:开车时铺设铁轨？

朱青石:是的，这种模式是由现实决定的。如果我们不招收学生和做一些工作，*会每天给你钱吗？或者只是复制一套系统，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北京新闻:你认为南方科技大学的改革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

朱青石:成败取决于时间。在我看来，如果我们继续执行现有的框架并坚持我们的信念，南方科技大学一定会成为一流的大学。

期待继任者坚持原始基因

新京报:有没有可能连任，很多老师和学生不会放弃你？

朱青石:这些年来，我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我的身体透支了，我经常睡不好。此外，我太老了，跟不上我的精力。

北京新闻:你对你的继任者有什么期望？

朱青石:继任者由董事会讨论决定。相应的工作将按照程序进行。期望南方科技大学坚持改革。

《新京报》:你之前提到，即使你离职，南方科技大学也不会“改变天气”，将继续健康运行。这一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朱庆时:过去五年最有价值的突破是我们给南方科技大学注入了一个全新的基因。这个基因包括我们的理事会系统和公司治理系统。核心是把学术放在第一位，依靠教育法来办学。我相信，只要我们延续这个基因，HKUST就会走自己的路。

《新京报》:南方科技大学已经基本实现了内部事务更多地由机构而非个人来解决，这可以理解吗？

朱庆时:我们基本上已经能够做到这一点。

新京报:最近，华中科技大学校长的离任演讲被广泛传播。他在文章中提到了许多遗憾和道歉，希望有人能改变。

朱庆时:越来越多的高校意识到了这一点，特别是十八届三中全会以后，**也提出要完善学校内部治理结构。许多学院和大学已经开始了他们自己的改革。弥补任何遗憾是正常的。

新京报:高校开始改革，南方科技大学如何保证优势？

朱青石:南方科技大学从零开始。与其他大学相比，它传播得很慢。我认为这还是同一个基因。我期望后代会坚持原始基因，这是我们学校的初衷。

我不是悲剧英雄，也不是英雄。

北京新闻:你能用一句话概括你在南方科技大学的五年吗？

朱青石:在南方科技大学的五年里，我一直在为高等教育改革的梦想而奋斗。五年很短，但有些事情已经做了。仍有一些未完成的理想要到未来才能实现。

北京新闻:有截止日期吗？

朱青石:我的任期即将届满。这取决于后来那些人的努力。

北京新闻:过去五年中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

朱青石:最高兴的是学生们获奖了。我们教学改革班的一个孩子在全国比赛中获得了一枚金牌。该奖项通常授予著名国际大学的硕士和博士学生。我们在大学时学的。另一个得到了牛津大学的邀请，他们的成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北京新闻:最令人遗憾的是什么？许多人会说你的野心没有实现。你有这种感觉吗？

朱青石:是的，会的。最令人遗憾的是，在我任职期间，南方科技大学的章程还没有制定出来。在我的想象中，这部宪法是南方科技大学遵循的原则，因为它必须权衡所有方面，并且仍在起草之中。

新京报:上任伊始，就有评论说南方科技大学的改革是成功的，朱青石是一个英雄。即使失败了，朱青石也是一个悲剧英雄。你同意这个说法吗？

朱青石:我绝对不是悲剧英雄，但我也不是英雄。在可能的范围内，我已经尽力了。

北京新闻:五年前，每个人都可能认为朱青石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现在你认为你已经成为现实了吗？

朱青石:现实会纠正很多人的想法。五年后，我真的变得更实际了。五年前，我觉得意气风发，理想就在眼前。我真的没想到会经历这么多困难。然而，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经历，我对中国高等教育改革有了更多的实践经验。就像攀登珠穆朗玛峰一样，你会说我必须在很远的时候到达顶峰。但是只有当你真正起床时，你才会意识到道路是迂回的。

但对我来说，目标没有改变。山峰总是在那里。(原标题:“朱青石:我已经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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