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位大学校长探讨协同创新:高校须拿出勇气
“协同创新是指通过相同或相似单位之间的合作,形成高效有序的创新机制,以产生互动和共振放大效益。”前不久,在浙江大学举办的“2012年一流大学建设系列研讨会”上,复旦大学校长杨对“协同创新”的解读得到与会者的一致认可。
在过去的两年里,“合作创新”这个词对高校来说显然并不陌生。随着对创新意义的逐渐认识,这个词已经成为许多学校追求的重要发展路径。然而,如何走这条路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在以“面向2020年的协同创新”为主题的会议上,C9(中国大学九大联盟)大学的校长和秘书分别阐述了他们对“协同创新”的理解和理解,希望通过会议探索解决路径。
中国发展的自然趋势
尽管“合作创新”首次被大多数人所知已经有近两年了,但事实上,围绕大学创新的探索已经开始。
上海交通大学校长张杰表示,中国的现代大学创建于19世纪,在教学和科研方面研究了欧美体系。然而,解放后,**考虑到原有的培养模式无法支撑百废待兴的建设局面,决定向苏联学习,加强专业人才的培养。特别是,学院和大学被分为工程,农业和林业,师范教育和其他领域。
通过调整,国内高校的科研和教学职能分工更加细化,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些碎片化的问题,使教育职能专业化,削弱了高校的文化教育职能张杰说,虽然改革开放后的合并促进了综合性大学的建设,但目前的科研*和大学*仍然存在前30年出现的现象和问题。
“最重要的还是条块分割的问题。不同的科研部门,尤其是工业和国防科研部门,更加关注这一领域的需求。一些利益集团的形成导致了技术壁垒的出现,给科学研究和创新带来了许多困难。与此同时,在部门与部门、部门与大学之间的职能方面也存在一些重叠和混乱的问题。”张杰说,在一个伟大的科学时代,需要多学科的合作。协同创新是中国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历史赋予的重要任务。
Xi交通大学校长郑南宁也对“合作创新”的重要性有自己的理解。他说,目前国内大学的创新活动与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独立科学研究大不相同。前者着眼于特定的主题,以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为核心动力。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开放的世界,尤其是在市场经济已经融入到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和不同的领域。“今天的大学创新不可能完全复制当年的自主创新模式,这就要求出现合作创新模式。但是,如何使制度和机制适应当前的新模式,是我们必须解决和重视的问题。”郑南宁说。
合作创新需要大学的勇气
事实上,自协同创新概念提出以来,机制体系问题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本次会议也不例外。
教育部副部长杜玉波在讲话中强调,协同创新是准确把握*机制改革的核心要求,突破制约创新能力提高的*机制瓶颈也是此次改革的重点。
“如果高校想真正实施协同创新,就必须拿出足够的勇气和精力,推进涉及多方面协同的全面改革。”在杜玉波看来,这些改革包括组织管理、人事制度、人才培养、人才评价、科研模式、资源配置模式、国际合作和创新文化建设等。同时,我们要有勇气突破大学内外的制度壁垒,释放人才、资源等创新要素的活力。
这种改革在复旦大学党委书记朱之文看来可以归结为一个问题:该校是否有勇气创建一个相对独立的协同创新体系?
朱之文说,协作创新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简单组合,而是要求系统中的所有元素和子系统相互协作,以便集成大大超过原始功能总和的新功能。然而,为了发挥这一作用,有必要提供一个全新的组织结构,特别是有利的*机制。
“如果合作创新中心是一个结合重大研究项目并基于协作的创新平台,那么根据合作创新的要求,这样的平台必须能够形成一个特区平台,通过制度创新确保实质性协作。”朱之文表示,该体系应首先确保协同创新中心有明确的目标定位,同时确保建立一个相对独立的组织体系,从而稀释主体之间的原有单位,使中心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来规划和运作。此外,该体系应确保资源投入的共享,建立高效、权利、责任和利益一致的资源配置管理体系,建立独立、强大的导向作用评价体系。“这种制度模式可能不容易建立,但我们必须努力实现我们的目标。”
不应忘记人才的培养。
谈到合作创新,许多人首先想到的是科学研究和成果转化。然而,对于学院和大学来说,任何工作都必须贯穿一个使命。合作创新也不例外。这是在教育人们。
“大学的首要任务是教育人们。合作创新计划不仅是为了从事科学研究,也是为了追求未来人才的培养。在这方面,我们的外国同行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南京大学校长陈军在讲话中说,目前,仅美国大学就有900名教授、1500名研究生和300名本科生参加了校企合作研究中心项目。在日本,一些大学的在线医疗创新基地为博士生的优秀研究项目提供资金支持,而一些学校的大脑信息中心允许博士生每六个月更换一次研究室。“我们应该注意他们的做法。在设计合作创新计划时,我们应该考虑培训学生和教学吗?”
事实上,在协同创新模式下,人才培养中的一些问题可以得到更好的解决。
“众所周知,过去我们的教学过程中,专业色彩比较浓厚,这很容易导致学生创新能力的缺乏。”清华大学副校长康在致辞中表示,在协同创新模式下,不同学科之间的交流应更加顺畅,学科之间的融合应更加频繁,这显然有利于促进人才培养由单一专业向多元化、系统化发展,促进多层次、复合型创新人才的成长。显然,我们在这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浙江大学校长杨威:合作创新的解释与困惑
2006年,浙江大学校长杨伟仍担任教育部学位办公室主任。当时,他写了一篇题为“研究生教育中的合作创新”的文章。当时,他可能没有想到,几年后的今天,“协同创新”这个词已经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当时,杨威的“协同创新”概念与今天的概念大不相同。“当时,我只谈了研究生教育的三个方面:导师、学生和学校的培养环境。这三个方面是协调的,赢了三次,但当时我没有考虑其他的协调方式。”杨伟表示,目前“协同创新”的概念更广、更深。有些问题已经加深,但仍有许多问题令人困惑。
合作创新必须输出人才
在杨伟看来,当前的协作模式可以大致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第一种是军事战争的一体化模式,即所谓的联合作战或合作作战。这种模式需要一个相当于“武装部队参谋长”的角色来指导联盟成员,从而大大提高联盟成员的“战斗力”。
第二是双赢。例如,一些大学和地方合作组织。在这种组织中,创新的所有要素都是结合在一起的。一般来说,它们不会集成,但是当元素组合在一起时,它们仍然可以实现协同。
第三类是联盟,如C9联盟。杨伟表示,这种模式将有不同的合作形式,需要把握不同的合作创新内涵。联盟模式没有“武装部队参谋长”的指挥,但应该是开放和相互联系的。“在这种合作创新模式中,研究型大学应该发挥主导作用,并在此过程中实现塑造知识和人才的双重目的。”
杨伟表示,大学应该同等重视*探索和合作创新,并在此过程中,实现更高的投入产出比。“这种产出不仅是知识、技术和科学,也是人才。甚至可以说,它最重要的目的是通过合作创新的过程来提高教育质量。从这个意义上说,合作创新计划与教育部今年早些时候颁布的《关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若干意见》之间应该有互动。杨威说道。
合作是手段还是目的
不久前,浙江大学校长杨伟出席了一个会议。会议期间,他和几个一起参加会议的大学老师聊天。其中,一位老师的话引起了他的思考。
“我们正在讨论的是协作创新。一位老师直言不讳地说,协同和创新不是目标,也不容易衡量。现在想一想,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我们在合作创新方面仍有许多问题。”杨伟说,以“985工程”为例,该工程提出的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有一定的参考框架,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然而,合作创新的目标并不明确。协同只是一种手段,还是既是手段又是目的?我似乎想不清楚。最后,如何衡量创新,是以知识或创新增量来衡量,还是以总量来衡量?如果没有衡量标准,将来如何评价合作创新项目?这个问题似乎也不清楚。
此外,合作创新应该是“先验的”还是“后验的”也是未知的。杨伟表示,目前有关部门的做法是让学校先实习,最后根据实习结果给予表彰或拨款。不过,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方法,如果以前的规划通过目前的调查更加合理和完善,有关部门可以给予支持。哪个更好还是更差?在评估方面,应该有一个标准的模板还是应该只有评估专家打招呼?所有这些问题都需要认真考虑。
(本期所有文章均由我们驻陈彬记者潘一蒙报道)
Xi交通大学校长郑南宁:制度与文化必须结合
“到2020年,中国将初步建成一个创新型国家,到2050年成为科技强国。在这样的国家发展战略中,当前的开放式协同创新是我们建设创新型国家的重要内涵,也是建设科技强国不可或缺的重要载体。”Xi交通大学校长郑南宁在讲话中表示,在推进协同创新的过程中,需要加快相关制度和机制的改革,努力提高大学的自主创新能力,从而推动企业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同时,我们还需要重视创新文化的培养,并将二者有机结合。“只有这样,专注于理解世界的知识发现才能补充专注于改造世界的技术创新。因为我们认为大学更重要的任务是发现新知识,从而促进技术创新,改变世界。”
郑南宁说,中国目前的协同创新工作是在国家的指导下进行的,即建立基于计划模式的科技创新体系。然而,在计划框架下,我们很容易缺乏促进技术创新的市场机制和对创新文化的认同。“例如,目前市场上流行的风险资本或私人资本很少进入技术创新市场。另一方面,我们在制度和政策上还有许多不适应和不完善的地方。这导致人们认同当前的创新文化,我们需要培养这种文化,并弥补政策上的一些不足。
在机制和制度方面,郑南宁认为我们的时代与几十年前大不相同,这就要求我们在制度方面与时俱进。“当我们回顾‘两枚炸弹和一颗卫星’的发展过程和20世纪下半叶发射的载人航天工程时,我们可以将其模式概括为‘投资少,在短时间内专注于某一特定主题,收集国内最佳创新资源,同时强调爱国主义是工作的动力’。这个模型是历史留下的宝贵财富。然而,在今天的大学合作创新中,我们不能完全复制当年的模式。”郑南宁说,在当今开放的世界,特别是当市场经济已经融入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和不同领域时,如何使制度机制适应当前的协同创新,实际上是协同创新中我们必须解决和关注的问题。
郑南宁说,当研究模式变得强大时,大学也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因为大学毕竟是学术*的地方,也是学术生态和多样性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在我们大力开展合作创新的科研*改革时,我们也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因为大学有自己的学术生态,大学应该强调学术*,同时保护学术多样性。”郑南宁表示,Xi交通大学最近重新审查了其学科建设,以确保在促进合作创新的同时,不会忘记知识发现所需的其他*探索。
“总之,强大的文化使国家繁荣,强大的创新使国家繁荣。良好的创新文化是实现良好创新体系和机制的基础,只有良好的体系和机制才能使创新能力产生更大的活力。”郑南宁说,当我们讨论合作创新时,我们不仅要对大学学科的多样性及其学术*有一个清晰的认识,而且要注重完善制度和机制。只有这样,合作创新才能以不屈不挠、脚踏实地的方式取得成效。
南京大学校长陈军:国外大学的实践与启示
最近,南京大学计划建立自己的合作创新中心。在此过程中,该校校长陈军和他的同事研究了许多国外类似的合作创新项目。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觉得国外同行在合作创新方面进行了长期的探索和实践,取得了非常成功的经验。这些经历也引发了陈军的思考。
经验:五个等级的划分
审查结构
在陈军看来,国外同行的经验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他们重视年轻学者的培训和支持。"这里提到的年轻学者包括副教授、讲师、博士后等."陈军表示,在国外,许多合作创新项目的研究机构都制定了培养青年教师的研究计划。
以德国为例,德国的合作研究机构特别重视支持年轻学者的早期实验。通过提供独立和独立的研究机会,他们可以享受先进的工具,并使他们能够在管理系统中发挥作用,从而培养他们的组织和管理能力。“我认为这些方面应该着眼于未来。我们的中心不仅要解决当时的问题,还要考虑我们的未来。”陈军说道。
其次,我们非常重视跨学科和高级学科。2002年,日本启动了“21世纪特遣队所属装备计划”。在第一阶段建立的247个特遣队所属装备基地项目中心中,最受支持的领域是交叉的新兴学科。无论是设立的中心数量还是获得的资助金额,都是所有领域中最高的,约占总投资的1/4。“建立这些中心的指导思想非常明确。这些中心的研究主题将学术研究与国民经济和民生相结合,涵盖广泛的领域,特别强调人文、自然科学和工程学科的交叉。”
第三,国外机构非常重视建立严格规范的评估机制,这是第三方评估。“特遣队所属装备计划仍然是一个例子。该计划的每个项目将在项目建立两年后进行中期审查,五年后进行最终审查。”陈军介绍说,以中期审查为例,审查分为五个等级。一年级学生表示该计划没有问题,再过三年完全有可能达到目标。第二个层次表明目标可以完全实现,但需要适当修改。第三个层次表明计划应该稍作调整,专家委员会也将给出一些建议。第四个层次表明原来的计划必须大大改变。第五个层次是不可能达到的,必须停止。"这种复习很清晰,看起来简单但值得学习."陈军说我们的评估非常模糊。
思考:人才培养不应着眼于眼前
作为继“211工程”和“985工程”之后的又一宏伟计划。自“2011计划”实施以来,许多高校都在积极准备,也在考虑如何取得更好的效果。“2011计划”的含义不用说了。大学,尤其是研究型大学,应该做得更好。然而,与国外相比,我们仍然觉得在准备过程中还存在许多问题。”陈军在讲话中说道。
在他看来,我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团队建设,尤其是领导者。“在这个计划中,领袖人物的魅力非常重要,但目前看来,这个角色属于院士。似乎只有院士才有这种魅力。这种情况是否正常值得我们考虑。”
第二个问题是人员培训。陈军坦言,在这个问题上,中国很多大学只注重现状,很少考虑人才培养。“事实上,我们的中心不是几年或更长时间的问题。它需要一个长期的计划,必须考虑到我们国家的未来。因此,高校和教育部门应考虑如何将人才、研究生和本科生的培养与协同创新相结合。”陈军说道。
关于评估机制,陈军表示,相关部门仍未给予足够重视。“我认为‘2011计划’与‘211工程’和‘985工程’最大的区别在于‘2011计划’第一次实现了学校之间的合作,学校之间的合作,学校之间的沟通,学校之间的交集。”陈军表示,过去高校科研合作大多是校际交流,原有的经验在校际交流中发挥不了很大作用。“当我们缺乏经验时,我们需要建立严格的评估机制,以确保创新计划的顺利开展。我们是否为此做好了准备值得思考。”
中国科技大学校长侯建国:合作创新必须避免同质化
在实施“2011计划”之前,国内高校已经实施了一系列计划,如*主导的“211工程”和“985工程”。中国科技大学校长侯建国认为,一方面,这些规划促进了高校的跨越式发展,但也导致了高校发展模式的一定程度的趋同,“2011计划”在这方面需要避免。
“我认为‘2011计划’不同于‘211工程’和‘985工程’,因为到目前为止,教育部还没有一份非常明确的文件来说明‘2011计划’是什么。在大学不限、形式不限、参与者多样化的背景下,我们需要考虑如何进一步突出每所大学的特点。”侯建国说道。
在他看来,合作创新并不等于科研合作,因为大学之间的合作,尤其是研究型大学,有着相同的目标和任务,做着相同的事情。为了实现长期合作,我们应该确保既有你也有我,而不是既有你又有我。然而,如何充分发挥协同优势,要求高校认真考虑彼此的优势和特点,努力确保各自的优势和特点得到最大化,而不是特征雷同。
与此类似的是大学、研究机构和企业之间的合作。侯建国说,在这样的合作中,高校也要注意不要做科研机构和企业。“从*探索到企业产品的研发是一个漫长的链条。大学的价值取向与企业完全不同。在许多情况下,我们过分强调大学在发展科技成果甚至在建立公司方面的作用。结果适得其反。我们从中学到了很多。”
侯建国强调,在科研成果的应用上,大学的“腿”不能伸得太长,否则会影响大学的价值取向,甚至影响大学育人的核心工作。“理想的情况是大学和企业相互合作,各负其责,各得其所,真正形成一条从基础探索研究到产品研发创新的新链条。”
在这个过程中,在基础研究与产品和市场之间,人们普遍认为存在着转移和转化的障碍。这种障碍通常被称为科技成果应用和转化的“死亡之谷”。如何穿越“死亡之谷”也是许多人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对此,侯建国表示,跨越“死亡之谷”不是让高校直接开发市场和产品,而是要有一个良好的渠道和链条。“中国科技大学过去擅长基础研究,但由于安徽省已将科技创新作为城市建设的一个重要方面,我们还计划成立中国科技大学高级技术研究所。在这里,我们希望以制度机制为切入点,作为学校教学研究主体的延伸,推动基础研究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侯建国说,只有通过与市场的对接和整合,技术才能有效地促进产业进步。在这方面,除了*的支持和机制的协同创新,学校本身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
中国科学新闻(2012-10-17 B3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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