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不对称：惠及众多学生的助学金为何屡遭质疑

林，福建师范大学/画家

11月初，一篇题为“名牌鞋取消困难学生资助”的文章引起了轰动。在一个以大学生为主要受众的微信公众号被推出后，短短几个小时内，点击的文章数量超过8万篇，留下的评论超过3000条。

当时，与“困难学生”和“助学金”相关的内容都在主题列表上。一位大学教师感叹道，“如果学校的贫困学生如此草率，学校的补贴政策就会有问题；如果一个学生觉得不穿名牌就没有尊严，这种心态也有问题。”

最近，中国大学媒体联盟在全国1016名大学生中开展了一项调查。结果显示，47%的受访者接受了经济资助。今年8月，教育部国家学生资助管理中心负责人表示，2015年资助金额超过1500亿元，达到8400多万学生资助。全国普通高校补助总额达到847亿元，比上年增长130亿元，增长18%。

然而，这项让大多数学生受益的资助却一再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为网民们的热门话题。

有一个识别难学学生的详细过程。

陈小山是一所“985工程”大学的本科生辅导员，7年来每年都参加学生奖励和助学金的评估。

根据她的介绍，将会有一个详细的过程来识别难学的学生。9月初，学校向各高校发出了家庭困难学生认定通知书，包括认定对象、认定标准、认定程序等。同时，各高校可以根据自身情况制定相应的鉴定标准。通知附件中有贫困家庭学生*评议的方法、标准、申请表、参考内容和形式。

南林是负责陈小山年级的学生。20岁的南林出生在安徽省一个*贫困县。她坦率地承认，尽管她的家庭还不够穷，但在这座大城市的著名大学里，她可能仍然相对贫穷。自南林初中以来，四位祖父母的亲属都患有癌症。父母对老人的支持也成为家庭开支的主要部分。南林的父亲出了事故，在床上躺了一年多，那时他还是一名新生。她想尽可能减轻父母的负担，所以她申请了州*的资助。

“填写困难学生鉴定表，镇*将盖章后交给辅导员。”南林回忆道。根据她的理解，困难学生的识别需要*的评价。一个年级大约有20名学生参加了评估，参加评估的学生没有一个申请资助贫困学生。

陈小山介绍说，为了更好地了解申请学生的经济状况，*评估是一个必要的环节。在这种*评价形式上，家庭困难、节俭、学习态度和思想道德表现都是按比例排列的。每个年级的配额将根据评估结果进行调整，也将根据不同的专业进行调整，并且可以在学院内部进行调整和控制

正在天津一所大学学习的张逸杰来自山东农村。他的家庭以务农为生。他的父母没有固定收入，不得不赡养老人和他们的三个孩子。结果，张逸杰向贫困学生申请了经济资助。她说，她的学校通过提交纸质材料和评估小组打分来评估有困难的学生。然而，因为学生们在大一的时候彼此不熟悉，所以申请人来到讲台上介绍他们的情况。后来，由于学生的保护，学校不再要求有困难的学生在舞台上发言。

据了解，2007年颁布的《教育部、财政部关于认真做好高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认定工作的指导意见》是学校开展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认定工作的主要依据。中国大学媒体联盟的调查结果显示，91%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在申请助学金时需要民政部门的证明，70%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在确定家庭经济困难时会采用*评估，8%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对困难学生的确定一无所知。

某大学党委书记陈亮就资助工作发表了看法。他认为“边缘学生”的确定是资助工作中最困难、最成问题的环节。

他进一步解释说，在认证过程中，这样一群学生经常出现，他们的家庭条件并不特别困难，他们处于认证的“边缘地带”。与此同时，每个班真正特别贫困的学生并不多，有时一个班里有太多的困难学生，于是出现了这种“边缘学生”。因此，其他因素，如学习，与同学的关系，思想和道德素质等将在决定综合考虑。

陈亮一再强调教师的社会责任感。“进行资助评估的教师可以像写论文一样，认真调查、研究、整理和分析每个学生的情况。如果高校做好宏观调控，就能避免许多可能出现的问题。”

信息不对称带来的尴尬和困难

在选择助学金时，陈小山将回答学生们提出的各种问题。例如，为什么其他学生有这个资助而我不能申请？为什么今年没有拨款，钱到哪里去了？补助金是“轮流坐在银行里”吗？

除了国家财政援助外，学校还将向学生提供社会爱心人士捐赠的社会财政援助。陈小山解释说，不同的社会补助金对学生的地区、专业、年级和性别有不同的要求，社会补助金的类型每年都有所不同，有增有减。

当学生们质疑“轮流坐在村里”的想法时，陈小山也很苦恼。“如果班上没有有特殊困难的学生，而且这两个学生的家庭情况相似，我们将考虑今年给予更高的助学金，明年再给另一个学生。”她认为，除了按程序进行评估外，更有必要及时与学生沟通。现在，在每一次困难学生的鉴定和资助选拔之后，除了在学院里宣传之外，她还会召集相关的同学来解释选拔的标准。

“大多数时候，不仅学生，包括媒体或网民，经常看到结果，而且是非常片面的结果。真正的理解需要放在特定的环境和例子中。”江苏的一位大学老师说。

在学生眼里，就是那种有经济资助的“白”——用苹果手机，穿名牌运动鞋。陈谦解释说，他父亲用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了手机和运动鞋，用于自己的跑步锻炼。他父亲给她买了一双更好的。"这是我一年多来穿过的最贵的鞋子。"陈谦家总共有6个人。奶奶患有糖尿病。爷爷因病已经在医院住了很多年了。他母亲在家失业。我姐姐今年刚进大学，我哥哥在读高中。这个家庭的所有收入都来自在一家混凝土公司工作的父亲。因为父亲的工作是一个工程项目，他的月收入是不固定的。

申请陈谦学校资助的程序是在填写申请表之前提交一份盖有村、县民政部门印章的贫困证明。老师将私下向学生询问申请人的情况，考试合格后将材料送到学校进行考试。

“当我使用苹果手机和穿名牌鞋时，有些人可能会认为我的家状况良好。但是当我的家庭条件很差的时候，我必须穿破衣吗？”陈谦说，他不是一个盲目追求名牌的人。“网上买的衣服不超过100元，而且只有一双好运动鞋。只要我通过努力工作得到我的东西，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我问心无愧。”这一学年，陈谦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国家励志奖学金，除了之前的1000元奖学金外，她还解决了部分学费。

湖南一所大学的李显廷也申请了国家助学金。然而，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初级评委不得不上台陈述家庭状况。她是少数放弃演讲的学生之一。“当时我没有勇气上台，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家庭。但是，声明是否做出并不影响选择结果。”李显亭说，"大家对新名词不是很熟悉。"同样没有申请的杨欣认为，班级投票的结果与舞台上的表演有关，但也受到学生之间人际关系的影响。这种困难的学生评估是在军事训练后进行的，而那些在军事训练中更活跃的人更容易被更多的人所了解和理解，他们的票数略高。

“组织公开演讲、投票等没有错。筛选有困难的学生。然而，它实际上构建和加强了“贫困学生和富裕学生”的分类。由于生活经历、环境、价值观、自尊等因素的影响，不同经济困难的学生往往会对类似标签的情况赋予不同的含义，从而做出不同的反应。”山西大学心理学教师张曙光说。

反馈机制和指导教育一样重要。

负责发放助学金的老师王源坦率地说，他曾经是一个很难接受助学金的学生。目前，我负责相关工作，对困难学生资助评估有自己的想法。

他认为现在的学生和十年前的学生不同。2005年，王源首次申请资助。他记得“当时，心理压力极大”。“辅导员说，在军训期间，申请助学金的学生在解散后会留在操场上开会。结果，那天会后我不敢回到宿舍。我不知道宿舍的同学是怎么看我的。”然而，王源观察到，大多数孩子现在不那么自卑和强壮了，但另一方面，这也反映出许多学生对国家学生资助政策并不感激。

“一些学生去年通过了评估，但今年没有通过。他们会抱怨学校说政策有问题。然而，一些学生有良好的家庭条件，但为什么他们能带来贫困的证据？学校别无选择。”令王源惊讶的是，学生们会过来问是否有足够的地方给有困难的学生。如果有更多的地方，他们会申请。

王源说，学生有资格申请，如果他们提供民政部门的有效贫困证明，然后由一些学生和教师组成的审查小组将评分。老师的分数只占一部分，没有否决权，最终将根据分数排名形成一个困难学生名单，然后公布。如果没有异议，申请将被视为成功。有些学校会将经济资助与学习成绩等因素联系起来，但对学校中有困难的学生的经济资助只与困难程度有关。“有困难的学生可以毫不费力地获得经济资助，这让一些学生认为这是因为贫困，许多学生不知道如何感恩。”

王源认为，如何更好地引导学生也是关键。“那么，如何向真正需要帮助的学生发放助学金呢？如何让学生在真正的选择后感到满意？这是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即除了经济援助之外，是否还有对他们的帮助和指导。”

“我总是告诉我的同学，经济援助不能解决整个家庭的困境，而是提供一种帮助和鼓励。”陈小山说。她鼓励她的同学参加勤工俭学，通过努力学习获得奖学金。

大学生时代担任团委书记4年的邓谈了自己作为评估小组成员的感受。“我认为，事实上，变穷的想法是为了终结变得比变穷更好的想法。但是当一切都很困难的时候，我是最好的，这样学生才会有意义。”

(应受访者要求，除张曙光外，文章中的人物均为假名。湖南科技大学的邓丹杰也为本文撰稿。)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在线记者马玉平，天津科技大学王丽媛，山西大学普通资料来源:中国青年报(2016年11月21日，0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