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夫：中国经验对新兴经济体的启示

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经济发展成就得到了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称赞。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开始学习中国经济改革和发展的经验。一些国家甚至开始根据中国的经验制定和实施自己的经济发展计划。有鉴于此，有必要探索中国经济改革和发展的经验。对于发展中国家，包括发展较好的新兴经济体，哪些经验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我认为中国的经验至少有三个方面可以借鉴。

第一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我们应该正确认识自己和他人。所谓正确认识自己，就是客观全面地了解国家的基本国情和条件，包括发展阶段、自然资源、劳动力、资本和其他禀赋条件。还必须了解过去和现在发展所面临的主要问题及其发生的主要原因。等等。所谓正确理解他人，就是对世界上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不同类型的国家进行系统分析，对国家与这些国家之间的关系进行客观判断，包括可比性、差异性和互补性。其中，对中国与其他国家的要素禀赋及其结构和相对价格，或不同国家的比较优势和阶段性特征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尤为重要。这是不同国家相互学习的基本前提。

其次，在上述正确认识的基础上，制定国民经济发展战略。经济发展战略包括许多方面，其中更重要的是制定适合国家的产业政策。良好的产业政策对于促进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尤为重要，因为发展中国家必须通过技术创新不断促进产业升级，以实现可持续经济发展，升级后的产业必须符合要素禀赋及其结构所决定的比较优势，从而使生产成本处于世界较低水平。然而，发展中国家的基础设施、商业环境、法律制度等条件普遍不好，行政效率普遍不高，导致企业交易成本高。只有降低交易成本，发展中国家的产品才能提高它们在国内和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你如何减少它？基础设施、商业环境、法律制度和行政效率的改善需要*去做，但*的资源和行政能力有限，因此需要采取产业政策。一个好的产业政策可以集中资源和力量，根据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发展的需要，办好工业园区或经济特区，使待发展的产业在整体环境不佳的情况下，具有较低的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从而在国内外市场迅速形成竞争优势。这样，随着基础设施、商业环境、法律制度和行政效率的迅速发展和逐步改善，小胜利可以变成大胜利。

最后，在正确认识自身比较优势和积极实施经济发展战略的过程中，应注意借鉴这两种发展趋势。一是借鉴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结构主义趋势，这种趋势给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活动带来了过多的*干预，限制了经济和社会发展。第二是借鉴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的新*主义思潮。由于片面和激进地反对*在经济结构变化中发挥的积极作用，一些市场失灵问题难以解决。为了使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地发展，必须有一个“有效市场”，通过市场竞争并根据各种因素的相对稀缺性来决定其相对价格，从而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要充分发挥“有希望的*”的作用，克服市场失灵，突破制约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的硬基础设施和软基础设施瓶颈。处理好*与市场的关系是我提出的“新街沟”的理论核心。它总结了上述两种发展趋势的教训，总结了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发展方面的成功经验。对于包括新兴经济体在内的发展中国家来说，这也是可以从中国的经济改革和发展经验中吸取的精髓。

(作者是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新界沟研究中心主任林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