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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逸群

科普小知识2022-09-23 21: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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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逸群,中国文化、新闻界的杰出战士;恽逸群名钥勋,江苏武进(今常州)人;1905年1月生,1921年考入上海大同大学,因家贫辍学;1925年参加*;1926年7月加入中国*;1932年,他投身新闻界,先后在上海《立报》、香港《生活日报》、上海《导报》、《译报》任编辑、总编辑等,并参与发起成立“上海文化界救国会”,建国后任上海《解放日报》社长、总编辑兼华东新闻出版局局长;1955年因所谓“潘、杨事件”被捕入狱,备受迫害折磨,1978年12月含冤逝世,终年73岁;1980年始获平反昭雪,1982年恢复党籍和名誉。

1、人物生平

恽逸群(1905年—1978年),原名钥勋,字长安,逸群。1905年1月24日生,江苏阳湖上店镇寿山村(今武进马杭乡)人。

4岁入私塾,15岁进常州东吴第五小学中学预备班。16岁,入上海大同大学数理专修科。18岁,在无锡电话公司当练习生。20岁,回家乡任小学教员。五卅*中参加*,任武进区、县党部常委。1927年7月加入中国*。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在家乡坚持地下斗争。以家中田产抵押,创办逸仙中学。任*武进县县委常委。1928年任*武进县委书记,被捕。出狱后组织农民协会。10月,任*宜兴县县委书记。1929年,在上海开办沪西外语补习学校,8月去浙江,在省立湘湖乡村师范任教。1930年,任*萧山县县委书记、*浙江特委秘书长。回家乡,在乡村师范任教,在灌云响水口中学任教。1932年8月,又到上海,进新声通讯社任记者,从此从事新闻出版工作。12月,与陆诒等编辑《记者座谈》周刊。1935年8月,参加上海《立报》,先后任编辑、评论记者、主笔。

抗日战争爆发后,1937年10月,《立报》迁往香港,改任上海《大美报》编辑。1938年,任《导报》副刊编辑、副总编辑、总编辑。同时兼任《译报》总编辑。还为《华美晨报》、《大美报》、《循环报》撰写社论。1939年9月,去香港,任国际新闻社香港分社编辑、主任。与郑森禹合办《二十世纪》半月刊,发表《吴佩孚评传》;兼任香港中国新闻学院教授。香港沦陷后,1942年,经韶关、金华回上海。从事*地下党的情报工作。任上海编译社社长、《中国周报》主编,撰写《中国内幕异闻录》。1943年,为《新中国报》撰写星期专论。1944年,他在袁殊创办的建文出版公司,任编译所所长。被日本宪兵队以“*嫌疑”逮捕,因无证据,八个月后释放。

日本投降后,到华中解放区。继范长江后接任《新华日报》华中版总编辑,新华社华中总分社社长及华中新闻专科学校校长。1947年2月,任**华东局政治秘书,兼新华社华东总分社第一副社长。1948年在山东《新华文摘》上发表《三十年见闻杂记》,后改名《蒋党真相》。1948年8月,任济南新*报社社长兼总编辑。新华社公布43名战争罪犯名单,凭记忆连夜写出战犯的简历,各报竞相转载。

1949年5月,在上海主持接管《申报》和《新闻报》。任上海《解放日报》社社长、总编辑,兼华东新闻学院院长。1950年,又兼任华东新闻出版局局长。

1952年,被错误地停职检查,开除党籍(其原因为1951年因报纸漏登一则斯大林致*的贺电而被撤职,张春桥顶替其职位)降为华东新闻专员办事处秘书。

1953年,调北京,任新华辞书社副主任,新华地图社副总编辑。1955年,筹建古籍出版社。5月,因潘汉年冤案株连被捕,关押十年半。1965年,被派到江苏阜宁中学图书馆管理图书。

“*”中成为“*”对象,从事重体力劳役,积劳成疾。仍将馆藏万种图书分类编目,装订修补。逆境中写下有胆识的极为精辟的《平凡的道理》、《也谈儒家和法家》等论文。

1973年8月,他在写给老朋友胡愈之的信中,为十八年来的变故而感慨,为金仲华、范长江、孟秋江等的自杀而愕然。虽然他自己的遭遇非笔墨所能形容,但他却庆幸自己“既未抑郁萎顿而毕命,亦非神经错乱而发狂。”他说自己平生以“不为物移,不为己扰”自律,经过二十年检验,没有背弃这一承诺。

1976年“*”结束后,71岁的恽逸群以老病之躯几乎是乞讨进京申冤,但是无人闻问。1978年,他再次进京,才见到*。胡表示一定为他的冤案昭雪。中组部根据他本人的意愿,先将他安排到南京的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工作。“金陵百日”,他垂暮之年、病弱之身,却热情未减,试图完成“三十年政事见闻实录”,修改《蒋党真相》。可惜天不假年,这年12月10日晚上9时他在南京中医院与世长辞了,终年73岁。

1980年4月,最高人民法院、*部先后撤消1965年的判决,宣告恽逸群无罪,这时离他去世已一年零四个月。

1982年上海方面撤消1952年对恽逸群开除党籍的处分决定,恢复他的党籍。

1984年4月,*部宣布为他平反昭雪。

赵朴初先生曾在视察天宁寺时作诗云:"心持半偈瞿秋白,西游纪实恽逸群”,给予恽逸群极高的评价。

2、人物作品

《平凡的道理——略谈“个人崇拜”》

恽逸群1926年加入中国*。在*革命时期,他积极推动文化界和新闻界的抗日救亡运动,当时他撰写的许多评论和社论因预见准确和文笔犀利被舆论界誉为“彗星”。

1949年后他参与创办上海《解放日报》并任总编辑、社长和华东新闻出版局局长,但从1951年起即迭遭错误的打击,1955年更因“潘汉年案”而牵连入狱,后获假释出狱,下放至苏北一中学图书馆任管理员。

正是因为这一奇崛的经历,使恽逸群在长期独立思考的条件下,不畏权势,率先对“个人崇拜”的党内和社会的风气提出质疑并加以批判。

他在1973年8月写下了政论文《平凡的道理——略谈“个人崇拜”》。

文章开宗明义地写道:“凡是把国家最高*(不论他的称号是皇帝、国王、元首、总统、主席、总理、首相、总书记或第一书记)神化的(不论他是‘天纵圣明’,是‘救世主——大救星’或是‘几千年才出现一次的天才’),必定有奸人弄权,篡夺权力。这是古今中外绝无例外的普遍规律。只有极端糊涂的人,才会相信自己是天生的圣人,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不会犯错误,不会受人蒙蔽、愚弄,因此长期受奸人的愚弄,至死不悟。”

在当时,恽逸群的这些言论可谓石破天惊。封建专制社会的历史影响、多年极左思潮的猖獗,使人失去了正常判断和认识的能力,在对领袖朴素的崇敬之余,自觉或不自觉地将对方加以神化,所谓视若神明、绝对崇拜、盲目迷信,即使由领袖发动的晚年“壮举”(“*”)如何使整个社会趋于政治疯狂、经济凋敝、民生艰危,愚者不识,有识者也噤若寒蝉,所谓“古今中外绝无例外的普遍规律”,竟无一人能道及。

恽逸群表现出巨大的勇气和洞察力,当时他被发配于苏北海隅的阜宁县中学,就在那一阴暗潮湿的楼梯间内,他凭借微弱的烛光,支撑着羸弱的病躯,书写下了被后人誉为“具有振聋发聩的作用和极大的历史意义与文献价值”的这篇文章(后于1980年初刊登于南京师范学院《文教资料简报》,此后上海《报刊文摘》和《社会科学》以及北京《读书》等相继将其转载,从而激起了海内外读者的强烈反响)。

恽逸群和许许多多被宏大理想所吸引的知识分子一样,原以为找到了一条毕其功于一役的康庄大道,以为天堂就在前面,满腔热忱地投身到以暴易暴的宏大叙事中,甚至奉命打入敌人的心脏,冒着生命的危险,与魔鬼一同翩翩起舞。

然而,革命常常吞噬自己的孩子,他最终也没有逃脱被宏大叙事吞噬的命运。徐铸成说他“受尽了冤屈和苦难,特别是在‘自己的’政权下,受了廿余年的‘坎坷’和疠病”。

在恽逸群谢世二十五年后,读他的遗文,重温他留在20世纪中国的一个个坎坷的脚印,我想到了汨罗江上的屈原,想到了风波亭的岳飞,想到了在北京城被千刀万剐的袁崇焕……我想到了古往今来一个个愚忠者的下场,曾经才华勃发、在中国新闻史上放射过光华的恽逸群只是其中一个,呜呼,不亦悲哉。

3、人物轶事

新闻改革——为广告松绑正名

在那思想专制的年代,恽逸群以一个“待罪之身”罔顾左右,议论、讽谏“朝政”和学界,在今天看来,一般人很难理解也难以做到。然而,恽逸群不但说到,而且还身体力行。这是为什么?恽逸群自己作了很好的诠释,他说:“四十余年来,我从未对党隐瞒过自己的思想(更不必说任何政治性质的任何事实),苟有所见,辄随时提出,未尝计及个人之利害得失。”他还说:“……平生既耻为乡愿,不惯于趣合潮流,荣辱祸福,久置度外,心所谓危,不敢不言,苟于党于民有毫发之益,则摩顶放踵,亦所不吝。”的确,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是恽逸群一生遵循的做人做事原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笔者谨举*后两则小故事,即可窥见恽逸群思想之一斑。

早在戎马倥偬的战争年代,恽逸群担任华中新华日报总编辑兼社长时,发现当时的党报,只有军事、政治两种报道,完全没有经济新闻,而大部分军事报道也只是解放军的公报格式,呆板枯燥,引不起读者的兴趣。于是,他在报社内顶着各方面的阻力,初试新闻改革。他要求军事记者深入一线,与战士交朋友,了解战士的思想、生活和战斗经历,写出有血有肉的通讯报道。同时指定记者专门采写经济新闻,报道解放区生产销售和人民生活的情况。经过这番改革,报纸生动活跃起来了,老百姓也爱看了,新华日报销量开始大增,许多当初有抵触思想的同志也终于理解了。此事还受到了陈毅等解放区领导同志的表扬。

当时,恽逸群还兼任华中新闻专科学校的校长,并亲自授课。他的讲课大纲《新闻学讲话》,后来成为风行解放区的新闻教科书。在这本书中,恽逸群批评了对广告的一些极左、片面观点,首次提出广告是报纸联系读者的一个渠道,能满足人民的消费需要,是促进经济发展和改善人民生活所不可缺少的;但对广告必须进行监督检查,以消除虚假欺骗行为。新闻媒体刊登广告,在今天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在当时,却是很难想象的。当时解放区报纸左的新闻观点与积习难改,认为刊登广告,是资本主义的经营作风,无产阶级的报纸是万万不可以这样做的。于是,在解放区内,一些报纸除刊登少数新书出版广告外,其他广告是一概不登的。恽逸群冲破束缚,为广告松绑正名,在解放后的华东地区*机关报解放日报内还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风波。

上海解放后,恽逸群担任解放日报社长兼总编辑。当时,该报广告科在每天的版样上划出一块版面,要求留下刊登广告。负责该报版样的副总编辑魏克明见到广告科送来的版样后,十分生气,说道:“我们是党报,怎么可以登广告,这是资产阶级作风!”就在版样上用红笔打了个×,退还给了广告科。广告科无奈,报告社长恽逸群,恽当即找魏,耐心沟通开导。经过几次谈话沟通,大家想通了,广告终于在该报刊用了。在解放日报的示范带动下,华东地区所有党报也都跟着登广告了。尽管如此,恽逸群也告诫报社*和广告科,广告不能放任自流,要严格监督检查,要对读者负责。为此,他还讲了一个故事:*上海一家工厂在美国纽约时报登广告,要招聘一位工程师,纽约时报怀疑此广告有诈骗嫌疑,就特函请美国驻上海总领事馆到这家工厂调查。总领事馆了解后,证明确有其事,这才把广告登出来。于是,恽逸群对大家说:“资本主义国家如此重视广告的真实性,我们要更加重视,马虎不得。”

校勘《辞海》——还历史本来面目

1976年,*决定由上海负责编辑出版《辞海》(修订本),先出分册,征求意见。

1978年初春,恽逸群到了上海。其时,他的老部下、原解放日报总编辑王维正负责上海市出版局的工作,顺便将历史分册“古代史部分”交恽逸群,请他多提意见。

回常后,恽逸群就埋头书案,为校勘《辞海》而紧张地工作。但是,《辞海》修订本因受“*”和批林批孔的影响,很多条目释义体现出绝对化、片面性的极左思想,甚至违反历史事实,任意歪曲篡改。为了纠正《辞海》的严重错误,还历史的本来面目,恽逸群花了足足两个月时间,对《辞海》古代史分册中近三百条辞目,其中涉及到的古部落、古国、朝代、阶级、阶层、一般制度、官制、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等,写出修改意见约三万字,逐一进行了修改。恽逸群说,“传统解释中有一部分是只讲些表面现象,不顾本质的,有的是故意掩盖本质的。”如对《历史人物》部分的“孔丘”条目,他提出把原有释义“坚持没落奴隶主贵族的立场,妄图维护和挽救奴隶制度”和“鼓吹反动教育思想”的文字删去。关于“少正卯”条目,“*”称是“法家先驱”,其“坚持革新”、具有“革命思想”。恽逸群指出:这种说法岂非儿戏?这是“改古以为今用”的典型。如果是编戏写剧本是可以随意塑造形象的,但不能适用于历史,因为历史上有没有少正卯其人,一直是个疑问。再如“秦始皇”条目,过去在“*”只提秦始皇统一的功劳,恽逸群则补充道:秦始皇为维持其统治,对人民横征暴敛,民不聊生,还每年征用民工七十万人,为其修造坟墓达三十年,弄得人民怨声载道,揭竿起义,二世而亡……王维收到恽逸群的修改稿后,十分高兴,当即将其转交上海辞书出版社审定。

是年底,刚获解放不久,时任复旦大学党委书记的夏征农又被紧急调任《辞海》编辑部当主编,着手出版1979年版新的《辞海》。上任伊始,夏征农就果断拍板定调,强调要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他说:“《辞海》采取什么方针,要实事求是,尊重客观事实,尊重实际效果。”“要我们负责,我们就要敢于负责;如果要我定,我也敢定。”

正是在夏征农的主持下,上海辞书出版社在出版审定新版《辞海》时,绝大部分采用了恽逸群提出的修正意见,纠正了《辞海》的严重错误,把被“*”颠倒的历史重新颠倒了过来。值得一提的是,恽逸群这一关于《辞海》修正稿约三万字的修改意见的亲笔原件,至今仍珍藏在上海辞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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