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萝卜
天津人好吃青萝卜(天津人管萝卜叫“萝巴”),以至老辈人传下一句“萝卜就热茶,气得大夫满街爬”的俗谚。四川也有类似的俗谚:“萝卜上市,太医返乡。”这话说的有些文雅,而且远不及天津人的幽默和风趣。
卫青萝卜属十字花科植物,自古栽培,品种繁多,是天津特有的名产。卫青萝卜与天津大白菜、天津黄韭、宝坻大蒜并列为天津四大名菜,闻名全国,行销世界。卫青萝卜皮青肉绿、肉细有纹、脆嫩多汁、落地即碎,食之甘辣可口,香脆味厚。用天津人的话说,那叫:“不艮不辣,吃到嘴里——嘎嘣脆。”因其售价较鸭梨、苹果要便宜得多,因此在旧时比一般水果还要受欢迎,民间乃有“赛鸭梨”之称。昔日北京卖萝卜的小贩,即沿街叫卖“萝卜赛梨,辣了换!”
老天津还有一则有关萝卜的俗谚,叫:“小刘庄的萝卜,俩味的。” 相传明嘉靖年间,皇帝有一爱妃,喜食南国荔枝。因交通不便难于保鲜,宰相严嵩献计,把整棵荔枝树挖出装船由运河运至天津,然后再飞马送入京城。那些荔枝树的余土就倒在小刘庄海河岸边。年深日久,当地居民将多年堆积的沃土平整后种植青萝卜,所产萝卜色味俱佳,当时即享有盛名。自此以后,天津卫人口口相传:好吃不辣的刘庄萝卜赛梨。至今秋冬两季,在刘庄浮桥上每天都有摆摊卖青萝卜的小贩,不过卖的不再是小刘庄的萝卜,而是葛沽的萝卜了。
在刘庄之前,天津萝卜最好产地在武清的杨村。据清代崔旭《津门百咏》称:“声声唱卖巷东西,不数茨菰与荸荠。烂嚼胭脂红满口,杨村萝卜赛鸭梨。”20世纪30年代以后,小刘庄一带改为工厂住房,代之而起的是天津南郊葛沽和西郊沙窝的大青萝卜。那里土壤条件较好,“沙土地、运河水”,广植小刘庄良种萝卜,保持了萝卜的良好品质,一时名声大振。现在市面上常见的又大又甜、水分多的葛沽籽儿、葛沽蛋和沙窝出产的小缨子,都是卫青萝卜的名品。至今,天津的卫青萝卜,每年都要精选一些专门供应出口,广销港澳、日本和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成为天津外贸出口的名特产品,在国内外极受欢迎。此外,春节前那段时间,当地人总要装上成箱成车的卫青萝卜拉到城里作为馈赠亲友的土特产年礼呢。
卫青萝卜可生可熟,可荤可素,可作主料,可作配料,堪称大众饮馔佳品。不过熟吃的萝卜,要求没那么高,只要不糠、不烧心就成。做冷菜的如糖醋萝卜丝、果珍萝卜丝,酸甜可口,做汤可放虾皮、可加羊肉丸子。昔日侯宝林说相声,有个著名的“萝卜对”。其中所说的“羊肉汆萝卜闷点干饭”,即是老天津人酷爱的冬日饭食。入冬时节,我最喜欢吃的是羊肉汆萝卜,汤浓而白,肉酥而烂,萝卜爽滑鲜嫩,吃起来恁是鲜美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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