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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麦

科普小知识2021-08-26 05:5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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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麦,男,原名褚福军,祖籍山东巨野,1967年生于黑龙江省萝北县宝泉岭农场,198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有北大”校园诗人”之称。

1、人物介绍

戈麦,1967年生于黑龙江省萝北县宝泉岭农场,原名褚福军,祖籍山东巨野,198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有北大”校园诗人”之称。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时年仅二十四岁。在一篇《关于诗歌》的短文中,戈麦这样写道:“诗歌应当是语言的利斧,它能够剖开心灵的冰河。在词与词的交汇、融合、分解、对抗的创造中,犀利夺目的语言之光必将照亮人的生存。诗歌直接从属于幻想,它能够拓展心灵与生存的空间,同时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这可以视为他的诗歌观。

2、人物经历

1967年生于黑龙江省宝泉岭农场,是五个孩子之中最小的一个,取名褚福军。

1985年考入北大中文系文献专业。

1987年写诗《金山旧梦》等。

1988年写诗《克莱的叙述》等。

1989年担任《中国文学》杂志社编辑。自编诗集《核心》,收入诗100篇(现存82篇),写有短序。母亲去世。写诗《圣马丁广场水中的鸽子》等。

1990年自编诗集《我的邪恶,我的苍白》,收入诗70首(其中57首见于《核心》)。与西渡合出半月刊《厌世者》5期,收入诗47首和近30首数行诗。与西川交往。与西渡、桑克、徐江合出《POEM•斜线》。自编诗集《铁与砂》,打印。与臧棣交往。与阿吾等创办《尺度》,与臧棣等创办《发现》。自编诗集《彗星》,翻译勃莱、博尔赫斯。

1991年访施蛰存,写《狮子座流星——记作家施蛰存》。访艾芜,写《漂泊者的黄昏——关于艾芜与》。写诗《眺望南方》、《眺望时光消逝》等。写小说《地铁车站》、《猛犸》等。9月写《关于死亡的札记》,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未留遗言,毁弃大部分手稿。10月24日确认自杀。

3、人物纪念

戈麦极富才气,对文学、对诗歌的热爱发自内心。其写作极投入,也极勤奋,在当时北大诗人那个小圈子里,是有目共睹的。在对人处事上,戈麦也很真诚,很义气,口碑极佳。在朋友眼中,“他的一生是完美的”,“真正做到了‘像写的那样生活’。”——西渡(校友兼诗友)

纪念诗人戈麦!记得他逝世不久的那些日子,他的诗集长置案头,时时读起。纪念他,就是纪念我们已逝的青春岁月。——叶匡政(评论家)

曾有人看过《戈麦诗全编》后感叹道:“他的作品无一不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坚硬、顽固、忧伤、爱。他是一个牵连了太多痛苦和理想的孩子。通过诗歌,他眼中的一切都会让人感觉是那么的充实和力量,但无奈的现实又让他孤单。他只能面对着自己,面对着那个时代的单调。写到这里不禁哽咽。我一直坚信戈麦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诗人,我羡慕他无与伦比的天赋,更嫉妒他澄澈的生命。”(刘莉)

几乎所有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开始写作的诗人,特别是在各大高校依靠一种近乎于兄弟情谊的帮会伦理来相互砥砺的习诗者,都有一段迷恋在那时刚刚逝去的海子和戈麦的时期。我也不例外。在习诗的早期生涯里,海子和戈麦总是成为朋友们之间谈论诗歌的中心话题,关于他们的诗歌理想、他们的才能和禀赋、他们的死亡和他们留给我们的可供汲取的技艺。我记得当时我还曾经为无法在海子和戈麦之间确认最喜爱的一个而苦恼终日——因为虽然海子的作品凭借其剧烈的情感强度和诡异的想象力可以让我烂熟于心,但戈麦作品中的纯正、绝望、谦逊和强大的表意密度也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胡续冬(北大学者)

4、人物作品

《誓言》

好了。我接受全部的失败

  全部的空酒瓶子和漏着小眼儿的鸡蛋

  好了。我已经可以完成一次重要的分裂

  仅仅一次,就可以干得异常完美

  对于我们身上的补品,抽干的校样

  爱情、行为、唾液和革命理想

  我完全可以把它们全部煮进锅里

  送给你,渴望我完全垮掉的人

  但我对于我肢解后的那些零件

  是给予优厚的希冀,还是颓丧的废弃

  我送给你一颗米粒,好似忠告

  是作为美好形成的据点还是丑恶的证明

  所以,还要进行第二次分裂

  瞄准遗物中我堆砌的最软弱的部位

  判决——我不需要剩下的一切

  哪怕第三、第四,加法和乘法

  全部扔给你。还有死鸟留下的衣裳

  我同样不需要减法,以及除法

  这些权利的姐妹,也同样送给你

  用它们继续把我的零也给废除掉

《红果园》

家乡的红果园

  心灵的创伤连成一片

  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家乡,火红的云端

  一团烈焰将光滑的兽皮洗染

  炉火中烧锻的大铜

  如今它熠熠生辉

  我手捧一把痛楚,一把山楂

  把一切献给广阔的家园

  想给燃烧中灼热的胸怀

  收殓着苍白的遗骨

  家乡,家乡,大河照常奔流

  这是烧红的夜晚

  夜晚,发亮的血癌

  红野鸡嗉子在火光中溅出烈焰

《陌生的主》

今日,我终于顺从那冥冥中神的召唤

  俯视并裁决我的生命之线的

  那无形和未知的命运的神的召唤

  我来到你的岸边,大海的身旁

  我望见了你,那金黄的阴云

  两条无身之足在阴云之上踩着灵光

  我望见你,寂静中的永动

  从黑云之中泛着洪亮的声音

  我是在独自的生活中听到了你

  你的洪音震动着明瓦和庄稼

  从那样的黑夜,那样的迷雾

  我走上的归程,那命运的航路

  我是怀着怎样一种恐惧呀

  却望不到你的头,你的头深埋在云里

  为大海之上默默的云所环绕

  你神体的下端,像一炬烛光

  我是怎样被召唤来的,却不能离去

  抛弃了全部的生活,草原和牧场

  畏惧着你,你的脚下的波浪、群山

  双目空眩,寒气如注

  你是谁?为什么在众生之中选择了我

  这个不能体味广大生活的人

《浮云》

仰望晴空,五月的晴空,麦垛的晴空

  天空中光的十字,白虎在天空漫游

  宗教在天空漫游,虎的额头向大地闪亮

  额头上的王字向大地闪亮

  恒河之水在天上漂,沙粒臻露锋芒

  黑色的披风,黑色的星,圆木沉实而雄壮

  一只白象迎面而来,像南亚的荷花

  荷叶围困池水,池水行在天

  遗忘之声落落寡欢,背着两只大脑

  一只是爱琴海的阳光,一只是犹太的王

  良知的手仅仅托住一只废黜的大脑

  失恋的脑,王位与圣杯在森林中游荡

  云朵是一群群走过呵,向西,向海洋

  在公主的坟头,在死者的鼻梁

  一名法官安坐其上,他的胡须安坐其上

  一只牧羊犬悔恨地投诉泪水的故乡

  泪水的故乡,泪水之涨也是心愿之乡

  心愿在河上摆渡,不能说生活是妄想

  遗忘的摇篮,遗忘的谷仓

  一个秃头的儿子伫立河上,秃头闪闪发亮

《界限》

发现我的,是一本书;是不可能的。

  飞是不可能的。

  居住在一家核桃的内部,是不可能的。

  三根弦的吉他是不可能的。

  让田野装满痛苦,是不可能的。

  双倍的激情是不可能的。

  忘却词汇,是不可能的。

  留,是不可能的。

  和上帝一起宵夜,是不可能的。

  死是不可能的。

《大风》

晴日降下黑雨,大雨降下宿命

  军团的云,枫叶的云,一座高楼危然高耸

  原野上羊群盘卷成一个漩涡

  地上的风,天上的风,一个大氅在山上哀号

  在云涡中抖动的是一颗发绿的心

  在一朵黑云上张望的是一个灵魂的空壳

  大风横过秋日的旷野,只露胸围

  一团乌云,在那生长阳光的地方

  一个人满身秋天的肃杀,伫立在河上

  神经的人,落魄的人,不食烟火的人

  他在心中遇见黑夜,遇见时间

  遇见蛛网上咯血的鹿,遇见一个宽广的胸怀

  一个人伫立在风中,他的心中裂为两瓣

  裂为两半,一半在河岸,另一半在河岸

  旷世的风像一场黑夜中降临的大雪,他在心中

  看见一个人在大雪中,从另一个身上盘过

  哦,上帝的中山装,从你那四只口袋里

  风像四只黑色的豹子闪电一样飞出

  啃食玉米的房屋,啃食庄园丰盛的雪骨

  劫掠着树木,劫掠着大地的牙齿,劫掠着采石场

  两个黑夜结伴而来,一个骑着一个

  一个大雪中昏聩的瘫子在空中撕扯着天空的胃

  那里存积着胃,存积着栗子和火,盔甲之下

  一颗最大的头颅,它已登上疯狂的顶峰

《天象》

草木遇见羊群,蚂蚁途遇星光,夜的云图

  在天上闪亮。瞻望永恒的梦抵达以太之上

  以太之上,大质量的烟,大质量的柱子,棋局

  缜密而清晰,什么样的数学,什么样的对弈者

  小红马驰过天庭,四个礼拜日,四个乘法

  十二宫,十二个荷马,抱琴而眠

  什么意志推迟了王冕,铸造成鹏鸟的形状

  一只空瓶安坐于内,像大熊的胃,大熊的脚掌

  信仰之书,玄学之书,安放于暗蓝色的盘面

  蜜样的鼠拖拽着一只龟和一只大眼的蟾蜍

  星和星,α和β,物质的主呵,猩红的胆

  散落于星座之上,相同的蒙古,相同的可汗

  九星图上仪器的轴是两个空洞的支点

  星官的起始从何而来,向内,向外

  天鹅绒上的勋章,神奇的蘑菇,莹绿的小龛

  一只钟表应着节拍,时辰从何而来

  这定数引诱着每一颗星辰,那蔚蓝色的眼哟

  古代、神迹和北方,人人都能仰望

  一只镇定的豹子在轩辕座上如此悠缓

  它带来启示,七颗星,羽林军的荣光

  星象如此灰暗,如此悠缓

  一个崭新的纪元在飞旋的星云中歌唱

  那些直指心灵的是约伯、祈祷和假象

  那些兀立在镜上的是元素、责备和梦想

  陨石击中观象仪的头颅,一颗头颅就是

  一座莹绿的骨架,一张云图告慰着

  大雨落下斗笠与刀枪,这是抖动中玉的耳朵

  一颗青春的胸怀已将宽广的命运容纳

《没有人看见草生长》

没有人看见草生长

  草生长的时候,我在林中沉睡

  我最后梦见的是秤盘上的一根针

  突然竖起,撑起一颗巨大的星球

  我感到草在我心中生长

  是在我看到一幅六世纪的作品的时候

  一个男人旗杆一样的椎骨

  狠狠地扎在一棵无比尖利的针上

  可是没有人看见草生长,这就和

  没有人站在草坪的塔影里观察一小队蚂蚁

  它们从一根稗草的旁边经过时

  草尖要高出蚂蚁微微隆起的背部多少,一样

  但草不是在我心中生长

  像几世不见的恐慌,它长过了我心灵的高度

  总有一天,当我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

  我已经永远生活在一根巨草的心脏

1990.4.29

《如果种子不死》

如果种子不死,就会在土壤中留下

  许多以往的果子未完成的东西

  这些地层下活着的物件,像某种

  亘古既有的仇恨,缓缓地向一处聚集

  这些种子在地下活着,像一根根

  炼金术士在房厅里埋下的满藏子弹的柱子

  而我们生活在大厅的上面

  从来没有留意过脚下即将移动的痕迹

  种子在地下,像骨头摆满了坟地的边沿

  它们各自系着一条白带,威严地凝视着

  像一些巨蚁被外科大夫遗忘在一个巨人的脑子里

  它们挥动着细小的爪子用力地挠着

  而大地上的果实即使在成熟的时候

  也不会感到来自下方轻微的振动

  神在它们的体内日复一日培养的心机

  终将在一场久久酝酿的危险中化为泡影

1990.4.29

《圣马丁广场水中的鸽子》

圣马丁广场我水中的居留地

  在雨水和纸片的飞舞中

  成群的鸽子哭泣地在飞

  环绕着一个不可挽回的损失

  圣马丁广场,你还能记得什么

  在雨天里我留下了出生和死亡

  在一个雨天里,成群的鸽子

  撞进陌生人悒郁的怀里

  那些迷漫在天边的水,码头和船只

  不能游动的飞檐和柱子

  在天边的水中,往何处去,往何处留

  在湿漉漉的雨天里,我留下了出生和死亡

  我不愿飞向曾经住过的和去过的地方

  或是被欢乐装满,或是把病痛抚平

  中午和下午已被一一数过,

  雨水扩充的夜晚,寂寞黄昏的时刻

1989.12

《大海》

我没有阅读过大海的书稿

  在梦里 我翻看着毫洋各招待晦暗的笔记

  我没有遇见大海的时辰

  海水的星星掩着面孔从睡梦中飞过

  我没有探听过的那一个国度里的业绩

  当心灵的潮水汹涌汇集 明月当空

  夜晚走回恋人的身边

  在你神秘的岸边徐步逡巡

  大海 我没有缔听过你洪亮的涛声

  那飞跃万代的红铜

  我没有见过你丝绸般浩淼的面孔

  山一样、耸立的波浪

  可是 当我生命的晦冥时刻到来的时候

  我来到你的近旁

  黄沙掠走阳光 乌云滚过大地

  那是我不明不暗的前生 它早已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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