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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续冬

科普小知识2022-12-13 13: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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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续冬,1974年出生,本名胡旭东,诗人、学者、专栏作家、影评人,被视为70年代出生诗人的代表性人物。

1、人物介绍

胡续冬,本名胡旭东,1974年生于重庆市合川县,后迁居至湖北十堰,长期从事诗歌写作。1991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99年于北大西语系世界文学专业获硕士学位。进大学后开始写作,参与创办90年代重要同人诗刊《偏移》和综合性文学期刊《北京大学研究生学刊•文学增刊》。作品曾被收入多种文学期刊和诗歌选集之中。

2、人物成就

胡续冬大学时代开始诗歌写作,历获刘丽安诗歌奖、柔刚诗歌奖、明天•额尔古纳诗歌奖等民间诗歌奖项。2000-2003年曾创办当时国内最大的新锐文化网站“北大新青年网站”,2004年之后曾致力于博客的传播与推广,成为知名博客。2003年至今,长期为《新京报》、《东方早报》、《晶报》、《世界博览》、《出版人》等报刊撰写专栏。成为知名专栏作家。著有随笔集《浮生胡言》(工人出版社)、《你那边几点:我的巴西土鳖生涯》(人民大学出版社),编有《影子的素描》、《北大网事》系列、《新青年DVD手册》系列丛书,与人合著或合译有《希尼诗文集》、《北大课堂读诗》、《现代诗100首》(红、蓝卷)等书籍。教学、写作之余,在CCTV-6“爱说电影”栏目出任嘉宾主持人。

3、人物作品

宿舍一角

我新买的音箱里有一个会按摩的女鬼

在夜深人静的倾听中她向我索要服务费

这些从书市上窃来的书竟摆出了一张张主子的脸

等着从我身上爬出一条安达卢西亚狗去把它们一一亲舔

一个在吉它上闲逛的朋友给我留了张字条

“希望你向《诗经》学习,把晦涩的语言象阑尾一样割掉”

漫长的学生生涯时时要宣判我的性无能

而抽屉里的一张黄色小扑克常挺身出来作辩护人

木鱼、经幡、圣经和印度香

它们总爱带我去我投错胎的地方

夏士莲、圣罗兰还有小小一瓶雅诗兰黛

这些离奇的名字构成了我女友心中的重重阴霾

一根香烟就可以把我收买

一瓶烧酒就可以把我出卖

没有谁注意到我那黑色的蝴蝶标本

直到它复活成为星斑恍惚的黄昏

两盏台灯的光让我看到了两个影子

它们在我写作的时候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

异乡的开水泡不开家乡的茶

到了肠胃里更会吹出感时伤怀的小唢呐

钻过了玻璃窗的秋风也钻进了我的骨头

从我这平静的角落生活里终将喷出愤怒的石油。

97·10·25

周末,大街上

周末,大街上挤满了乔装打扮的

老女人。小叮当一眼就看穿了

藏在她们肾上腺里的盗版VCD:

好莱坞的激素驱动着她们

汉语版的大腿,由解霸五

控制的风骚有节奏地吐露出

黑心财和肉心肝。满街的老女人

一齐开动她们超频了的欲望主机,

要删除街头的民工和新人类。

小叮当目睹她们随手从香蕉里

剥出了伟哥,把黄色丢弃一地。

周末,病中的小玲珑思念

熊姥姥的糖炒栗子。她掐指一算

水果摊前的小叮当正在分心。

她对着怒容满面的镜子哈了口

扎里扎沙的热气:小叮当的胳肢窝

一阵奇痒,迅速关掉了老女人的脸上

正由大片向毛片过渡的视屏。

他一粒接一粒,掂量着

温暖的栗子里家庭的糖份,而

老女人们也纷纷骑上带套的手机、

扬(羊)鞭远去。在小叮当和小玲珑

相隔的几百米周末里,重新挤满了

民工和新人类,以及其他的犯罪。

暴雨中的乡间公路

离开县级风景点的黄泥路

把他们的心肠搅得稀烂。

县、乡两层西装*一团和气

继续讲解龙须草和扶贫。

他们中间有人悄声叮嘱:千万

不要露出方言马脚;有人狠狠地

吸光了香烟里的困,把刚才

三流瀑布的小型壮观憋进肺里,

攒成下一段瞌睡的旅游资源。

一路平庸,几丛拐弯抹角的苞谷

草草遮掩着山区农业的私处,

并为他们的扯淡平添了瘦巴巴的

田园气象。“乖呀,好鸡巴大呀!”

从大柳乡的乌云到渺茫的城关镇

暴雨二话没说,从司机的公鸭嗓里

滚落下来,伤透了陪游*的心:

他们体谅不到,反而盘算着

如何借机绕开县委的苍蝇酒席

赶回市里。但雨水残酷、山路痛苦,

政策疏松导致泥土下塌,河水漫溢

随便闯进道桥工程的财务漏洞。

大雨点砸痛了他们的鬼把戏,

面包车在河沟里的黯然熄火

更是掐灭了他们闪烁不定的

游民快乐。暴雨在倾倒沮丧——

“尻他妈,回不克了!”一声

本地尖叫终于戳穿了他们

由市委熟人的电话伪造的北京身份。

2000.7.29于鄂西北

水边书

这股水的源头不得而知,如同

它沁入我脾脏之后的去向。

那几只山间尤物的飞行路线

篡改了美的等高线:我深知

这种长有蝴蝶翅膀的蜻蜓

会怎样曼妙地撩拨空气的喉结

令峡谷喊出紧张的冷,即使

水已经被记忆的水泵

从岩缝抽到逼仄的泪腺;

我深知在水中养伤的一只波光之雁

会怎样惊起,留下一大片

粼粼的痛。

    所以我

干脆一头扎进水中,笨拙地

游着全部的凛冽。先是

象水虿一样在卵石间黑暗着、

卑微着,接着有鱼把气泡

吐到你寄存在我肌肤中的

一个晨光明媚的呵欠里:我开始

有了一个远方的鳔。这样

你一伤心它就会收缩,使我

不得不翻起羞涩的白肚。

          但

更多的时候它只会象一朵睡莲

在我的肋骨之间随波摆动,或者

象一盏燃在水中的孔明灯

指引我冉冉的轻。当我轻得

足以浮出水面的时候,

我发现那些蜻蜓已变成了

状如睡眠的几片云,而我

则是它们躺在水面上发出的

冰凉的鼾声:几乎听不见。

           你呢?

你挂在我睫毛上了吗?你的“不”字

还能委身于一串鸟鸣撒到这

满山的傍晚吗?风从水上

吹出了一只夕阳,它象红狐一样

闪到了树林中。此时我才看见:

上游的瀑布流得皎洁明亮,

象你从我体内夺目而出

的模样。

   200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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