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刷新全球科研文化

法国里尔巴斯德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正在研究新型冠状病毒。图片来源:SYLVAIN LEVEVRE/GETTY IMAGES不久前，威斯康星州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的戴夫·奥康纳和汤姆·弗里德里希建立了一所“武汉学校”。

他们在中国看到了一种新疾病的消息，并意识到如果研究人员想回答一些关于这种疾病的重要生物学问题，他们需要一个灵长类动物模型。因此，他们邀请了几十名同事加入即时通讯平台Slack的新工作组——“武汉学校”。

“武汉学校”只是一个例子，说明新冠状病毒的爆发如何改变了科学家应对快速变化的健康危机的交流方式。

十年前还不存在的预印服务器现在每天都在发布大量数据。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在提交后48小时内发表了一篇新的冠状病毒论文。病毒基因组在GISAID等平台上发布，因此进化生物学家可以实时分析病毒基因组并随时分享。

哈佛大学陈增西公共卫生学院的流行病学家马克·李普西奇说:“这次经历与我参与的任何一次疫情爆发都大不相同。”

韦尔科姆信托基金的负责人杰里米·法勒说:“在六周内，人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知识。”

在过去的疫情中，科学传播缓慢常常是一个问题。研究人员有时会搁置一些重要数据，直到一篇论文被一家知名的同行评审期刊接受，因为他们担心竞争对手可能会与之竞争。即使研究人员愿意提前分享他们的发现，也没有一个平台可以做到。

新的冠状病毒爆发打破了这种模式。现在，两个最大的生物医学预印本服务器bioRxiv和medRxiv“每天收到大约10篇关于新型冠状病毒的研究论文。”运行这两台服务器的冷泉港实验室出版社的负责人约翰·英格尔斯说，大量的论文“对我们的小团队来说是一个挑战”

由预先印刷的工作人员和外部科学家所做的大部分工作是筛选论文以消除伪科学和观点文章。

香港大学的流行病学家福田敬二说，手稿的质量各不相同，有些不太有用，有些非常有用。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安东尼·福西经常在深夜阅读预印本。“现在是11点和12点，你会发现你有25本这样的书要读。”

这也给记者和公众带来了挑战。1月31日，印度科学家在bioRxiv上发表的预印版本中指出，新的冠状病毒和艾滋病病毒之间存在“令人难以置信的”相似性，这助长了基因工程的阴谋论。尽管一些科学家立即说它有缺陷。在撤回之前，该论文在48小时内收到了90条批评意见。

荷兰伊拉斯谟医学中心的病毒学家马里恩·库普曼斯说，这些数据正成为不良信息库的一部分，科学界需要就如何处理这些信息展开辩论。

此外，即使顶尖期刊的同行评审也不能保证论文是正确的。1月30日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一篇论文称，一名没有出现新发肺炎症状的中国妇女将病毒传染给了德国人。该报后来受到严厉批评，因为作者实际上并没有与该名妇女沟通。后来的采访显示她有一些症状。

该杂志主编埃里克·鲁宾承认，严谨和速度之间存在矛盾。他说如果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我们和作者可以做得更仔细。然而，医生目前正在处理一个危机，最好是快速获取信息。

奥康纳说，为了加快研究，重要的是分享那些可能不起作用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武汉学校”如此有用。成员们讨论了是否用传统方法感染动物，比如将液体病毒悬液放入动物的鼻子里，或者使用更像打喷嚏的新型喷雾剂。"我们可以通过公开分享计划来减少冗余."弗里德里希说。

尚不清楚这种科学合作是否有助于缓解疫情，但位于瑞士日内瓦的新兴病毒性疾病研究中心的病毒学家伊莎贝拉·埃克尔说，“我们正在向一种全新的科学研究文化过渡。这太令人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