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项目申请潜规则：有“萝卜”项目量身定制

漫画作者:蔡华为

“获得一个*项目不仅能提高技术能力，还能获得企业的认可。其他人可能会抬头看着我们，用更坚定的脊梁谈论合作。只是，这些项目很高，我们似乎很难达到……”

在记者对四川省成都、绵阳、河南省郑州、洛阳、浙江省杭州、宁波等地121家企业的调查中，企业普遍反映，近年来国家出台了一些支持和鼓励企业承接国家项目的政策措施，但许多企业在申请时仍面临诸多障碍。他们呼吁给予企业足够的信任，切实使用国家项目的资金，提高科技资源的使用效率。

项目申请“优势优先”

一些*部门对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缺乏足够的信任。

■当企业申请项目时，评估专家会仔细研究申请材料的陈述和格式，直到项目延期。

今年，浙江一家民营企业的市场领导者张越(化名)正准备第三次申请工业和信息化部。基于进一步提高技术水平的考虑，企业于2016年上半年两次申请工业和信息化部智能制造相关项目。起初，张越很自信:“我们申请的项目与我们自己的业务密切相关。公司在该领域有着丰富的应用经验，已经为150多个客户制定了服务计划，是行业内最好的之一。此外，该公司是省级重点推荐企业之一，其实力肯定没有问题。”

选择的结果并不像张越预期的那样。在项目的宣传过程中，她发现大多数被选中的科研机构都有*企业的背景。张越告诉记者，她已经打电话给工业和信息化部，了解该企业存在哪些不足之处，以便下次改进。回答通常是“有许多专家，评审的意见可能不同。”“这个项目涉及许多部门，不清楚它们在哪里失败了”。

“因此，如果我们想提高，我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张越表示，尽管该公司打算继续申请，但它已经经历了几次失败，而且总是感觉很虚弱。

这种情况使得许多实力强大的企业很难实现将技术项目推向更高水平的愿望。浙江是一家从事汽车相关产业的民营制造企业，每年都投入大量资金用于产品创新和升级。2015年，该企业申请了一个国家项目，以提高其基本工业能力，并能够享受相对较低的利率贷款。令万芳(化名)遗憾的是，该企业的首席执行官、*、银行等配套单位和企业前后一直忙了很长时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项目获批后，我们向贷款银行提交了材料，但经办部门不了解民营企业，有很多顾虑。项目批准人邀请专家进行第三方评估。专家从可行性研究报告开始，对材料的陈述和格式作了详细的评论。重复修订超过了计划时间。”万方表示，我们理解专家的谨慎，但专家不一定了解汽车行业的市场运作模式，因为彼此不熟悉增加了双方的沟通成本。“例如，专家问我们，如果我们的项目不成功，该怎么办？事实上，对于汽车工业来说，我们报道的项目必须是工业化的。因为无法开始生产的公司必须支付账单，所以必须有一个市场来申请该项目。”

更不幸的是，2016年8月，国家出台新政策，要求对这类项目实施贷款基准利率，这对企业降低财务成本没有实际意义，因此项目搁浅。

企业普遍反映，一些*部门不了解和信任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而正是这些创新创业的民营企业最需要支持。“这个项目是给大学、科研机构还是给*企业都没关系，即使是错的，但把这个项目分配给企业，尤其是私营企业更为谨慎。”一些企业家说。

一些商界领袖表示，目前，一些*项目要求企业与高校联合申请。初衷是利用高校的资源为企业提供技术支持。然而，事实上，许多学院和大学在开发新技术和产品方面不如企业。

许多商界领袖呼吁在评估国家项目时平等对待高等院校、大型企业和创新型中小企业。他们应该关注技术水平和匹配程度，而不是衡量机构的性质和规模。

“萝卜”申请“定制”

企业的专家意见往往被忽视。

■一些项目指南甚至列出了计算机的数量、品牌和型号。只要它们被出版，它们就会成为人们碗里的菜。

“应用指南是以这种方式编写的，设置了这些条件，行业内的人一眼就能知道这些项目是为谁准备的，当指南发布时，这些项目已经被划分了。”说起某年公布的“十二五”重大新药项目，成都某生物医药企业的负责人多少有些郁闷。

该负责人表示，国家战略原本只是为了指出方向，但一些指导方针设定了一些不必要的条件，甚至制毒目标也很明显，几乎相当于“萝卜”的应用。“这就像买一台电脑，首先指定需要哪个品牌，然后指定13英寸，同时要求红色。这些条件基本上是排他性的，只有少数符合要求。”

更让负责人吃惊的是，一些获得重大项目的项目根本不是创新药物，一些制药公司没有创新能力，理论上甚至没有资格参与重大项目。他还提到，一个国家研究所在一年内占了近三分之一的国家重大新药项目。“所有高级院士的研究水平都很严峻。但在这个行业，我知道彼此的水平，我们的水平并不比他们差。”

项目指南的“常规”并不是生物医学领域独有的。调查中的一些企业反映，许多项目申请指南的规定是为一些学院和大学或与它们相关的一些企业"量身定做"的。“一些项目指南甚至列出了电脑的数量、品牌和型号。一旦它们被释放，它们将成为人们碗里的盘子。”一位企业负责人说。

企业也反映，有些部门在编制项目申请大纲和目录时，大部分时间只在专家和教授之间进行讨论，很少考虑企业的需求，来自企业的专家比例也很小。由于不了解市场，一些国家在立项时已经远离市场，甚至落后于市场。在一次项目交流中，一家企业的技术骨干发现了一个要开发的国家机床项目，并计划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概念。事实上，该企业已经开发了类似的产品，这些产品远远好于将要建立的项目。

“这是对科技资源的巨大浪费。这真的让人哭笑不得。”技术骨干说。

于小伟(化名)是一家企业的总工程师，是中国机床领域的权威专家。他参加了相关领域的指导讨论和项目评审，但很快他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他的意见也没有分量。“一些管理部门似乎不希望企业专家参与。他们中的一些人不是特定领域的专家。复习时，他们经常写“八股文”材料，甚至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如“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真正的专家不敢轻易说这些话。”

许多企业提出，要让科技骨干充分参与科技计划的制定和项目应用，让企业有充分的发言权，才能更好地与市场接轨，避免科技资源的浪费。

“宏鼎中介”抓住机遇盈利

仅根据报告指南，报告材料通常不被评估。

■一个中介组织对企业说:“通过我们的保证，我们可以发表意见！条件是在工作完成后收取项目资金的30%作为“咨询费”

申请国家高水平项目一直是河南新天科技的心愿。多年来，企业一直在努力申请科技部的重大项目，但屡遭失败，从未成功。2016年，一家中介机构主动找到了该企业，对方向他保证“我们将整理材料并进行申报，以确保能够对其进行评估。”条件是项目完成后，30%的项目资金将作为“咨询费”收取。"

“这不标准，我们的企业哪敢做？此外，项目资金的30%将被拿走，企业可能在项目完成后仍需支付。”新天科技董事常陆告诉记者。

像新天科技一样，许多企业家表示，在申报过程中，他们经常会遇到打着咨询服务旗号的中介组织。这些机构之所以有生存空间，是因为许多企业在申请项目时有困难，而且他们有资源帮助理顺关系。

四川一家企业的负责人说:“所有项目都有申报指南，但是如果你仔细看一下这个指南，你会发现应该说的话只有20%-30%已经说了。如果你只是遵循指南中的申报材料，你肯定无法对其进行评估。只有咨询中介方，我们才能搞清楚，写出符合要求的材料，咨询费约占项目资金的30%-40%

“企业不能申请国家科技项目，如果你不知道如何评估项目和什么是关键。这实际上是一个“隐藏的规则”。“成都振鑫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海杰表示，一些小型初创企业或海外归国创业公司可能拥有技术，但他们不熟悉环境，也没有行业资源。他们需要与各方协商。然而，有些信息*不能提供咨询，企业有时不得不与第三方，如与贸易协会有联系的组织进行咨询。这种第三方经常扮演“中间人”的角色。

资源分配不均

不在一线城市或发达沿海地区的企业获得项目支持的比例很低。

■项目评估专家几乎成了“兄弟”。你今年拿一些，我明年拿一些。得到项目的总是那些企业。

在调查中，四川和河南的企业普遍反映出我国科技资源分布不均衡，不在一线城市或沿海发达地区的企业获得项目支持的比例较低。以生物医学领域为例，成都的一位企业家告诉记者，近年来，北京和上海几乎接受了大部分生物医学研究项目。

“有关部门在评估生物医学科技项目时主要邀请北京的专家。无论项目是由他们准备的，还是评估是由他们进行的，他们早就成了“兄弟”。这位企业家告诉记者，他每次参加科技部和国家发改委的重大新药申请答辩，虽然答辩效果很好，但因为“圈子”里的人不熟悉西方的情况，他们必须做好工作才能分得一杯羹。

企业家说“兄弟”们彼此非常了解，在回顾之前基本上已经打了招呼。今年吃一点，明年我吃一点，蛋糕会这样切。“获得项目的总是那些人和企业。他们会活下来，饿死。”

为了优化科技资源的配置，企业认为科技项目的评价应以实力为基础。同时，应考虑公平，鼓励创新。我们可以尝试在不同的城市设定相应的比例。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的比例较高，但一些相对偏远的城市也应该有一定的比例。"科技资源不能总是集中在一个地区或几个系统中."

(本报记者于思迪、于建斌、、冯华、姜建科、刘、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