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状元热”的“冷思考”

■王志康，本报见习记者

今年高考结果公布后不久，许多省市的状元依然如故，被媒体纷纷曝光。福建省顶尖科学学者因公益穿女装而“受欢迎”。江苏省某市的状元被邀请到某教育机构做讲座嘉宾，入场费高达3000-4000元。其中，最“令人羡慕”的是广东省恩平市的第一名科学学者。他以620分名列榜首，并被当地一家房地产公司授予100多平方米的“状元房”。

日前，教育部下发《关于坚持正确引导和规范高考成绩发布及相关宣传工作的通知》，要求停止“高考状元”、“高考升学率”的炒作。然而，在百度搜索中，仍然有4630万相关结果和55000条相关新闻，可以说是铺天盖地。

事实上，早在2004年，教育部就明确停止“解雇顶尖学者”。然而，结果是年复一年的停滞。那么，是什么导致了“冠军热”的持续？我们应该如何理性地对待这个问题？

头号学者只代表阶段性的成功。

“从小学开始到高中结束，花了12年时间才在最后一个重要关头获得状元，这至少意味着阶段性的成功。”厦门大学教育研究所所长刘海峰在接受《中国科学》采访时说，高考是考生最重要的综合考试。除了测试记忆，它还测试分析和想象力。

他认为，尽管一个省的前10名或前20名成为状元是偶然的，但与后100名或前1000名相比，这是不可避免的。能够在数万乃至数十万考生中脱颖而出，是综合实力的体现，包括文化素质、心理素质等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楚·赵辉对刘海峰的偶然性表达了类似的观点。

“对每个省成千上万的考生来说，一个或两个点比一个人有更大的机会。”他说，由于现有高中的条件差异很大，教师之间的差异也很大。如果这种差异从小学到高中不断累积，就会造成数十甚至数百的差距。“也就是说，得分最高的学生通常是在条件较好的高中里跟老师走得最近的学生，但不一定是智力、自主性和兴趣最强的学生。”

楚赵辉认为分数只能是一种表现，而智力、自主性和兴趣是不断影响一个人一生发展的因素。因此，尤其是对学生和家长来说，最重要的是真正了解自己，确定自己的潜力、抱负和发展方向。

除了高考状元的必然性和偶然性之外，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更重视他们进入大学后的学习，因为“一个学生的高考成绩只能代表他过去的学习成绩，而要在他未来的职业生涯中取得成功，就要看他如何利用大学资源进行学习，完成学业规划和职业生涯规划，锻炼他的思维能力、创新能力、领导能力和管理能力等综合能力”。

此外，三人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即高考状元不宜炒作得太多。

那么，“冠军热”持续的确切原因是什么呢？

利益链催生“状元热”

在楚赵辉看来，“状元热”并没有真正冷却下来的原因是它背后的利益链条在起作用。

“学生的考试成绩不仅与学生有关，也是展示和评价教师在班级中的表现、班级的荣誉、学校的荣誉以及地方**的成就的基础。”他说，他们也想用这些成就、荣誉和成就作为诱饵来获得更多的名声和财富，一些企业想从中赚取微薄的利润。有些人投资和奖励自己是为了宣传自己，他们都能从中获得一定的好处。

楚赵辉认为，这一利益链的领导者是大学，大学与众多重点示范高中相联系。他们也用这种方式来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和吸收更多的资源。反映学校的是社会权力差异模式，这是建立和维持重点学校的社会基础。

“在高考中大肆宣传状元，基本上是为了强化社会等级观念，期望成为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人”，并扩大学生、学校和地区之间的不平等差距。”楚赵辉说，在这个过程中，受益的是少数民族和少数民族学校的利益链。这种损失不仅是利益链中的大多数人和大多数学校，而且扰乱了整个教育的基本价值观。

在这方面，熊丙奇也持有类似的观点。

“目前的入学考试系统实际上使用单一的分数标准来选择和评估学生。入学考试的录取取决于学生入学考试的总成绩，然后入学考试中成绩最好的学生将成为整个基础教育的基准。”他说，学校还将利用高考状元来展示他们在办学方面的成就。甚至一些高考状元也对自己的学习不满意，在工作场所也不理想。然而，学校仍然称他们为成功，因为学校关注的是学生在高考考场上的成绩，而不是他们的长期发展。

“事实上，学习是一件个性化的事情。学生的课堂笔记代表了他自己的个人想法。每个学生的学习行为不同，他的学习习惯也不同。适合别人不一定适合自己。”熊丙奇说，在高考中盲目标榜状元实际上违背了学生的成长规律。

那么，这种冠军情结应该如何淡化呢？

没有摆脱总分录取模式

熊丙奇指出，高考状元年年停考，年年不停考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国高考录取没有脱离总分录取模式。

“防止拔尖学者炒作现象的关键是推进考试和评估制度的改革，特别是打破现行的教学与招生相结合的模式，促进教学与招生相分离，建立和落实学校的招生自主权，扩大学生的选择，实现学生和学校双方的选择。”他说，整个基础教育应该真正扭转只重视成绩的理论，引导社会更多地关注儿童综合素质的发展，而不是他们的成绩。

事实上，美国现在实行的是学生*申请大学的制度和大学自主招生的制度。每所学校都有自己的多元评价标准，并更加注重学生的综合素质，而不是对所有学生进行排序。例如，SAT(学术评估测试)，通常被称为“美国大学入学考试”，在美国精英大学的录取过程中只有25%到30%的分数。

在楚赵辉看来，要彻底解决高考中的“状元热”问题，一方面要消除以分数为基础的评价和录取形式的制度基础，建立多元评价和录取制度。另一方面，也要解决思想意识问题。每个人都应该成为最好的自己，找到最适合自己成长和发展的学校，不要跟着自己的感觉去挤一两所学校。此外，从长远来看，我们应该消除不平等的社会基础，用垂直的权力结构来压平社会。

《中国科学新闻》(第六版，2017年7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