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访问科普小知识本站旨在为大家提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科普小知识,以及科普文章!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科普文章

学术“近亲繁殖”,没那么简单

科普小知识2022-07-26 08:09:16
...

编者按

不久前,一篇题为“国内大学近亲繁殖统计表”的文章提醒了许多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术语——学术上的“近亲繁殖”。之所以称之为“熟悉”是因为早在十多年前,人们就开始讨论国内大学的“近亲繁殖”问题。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除了“国内大学学术近亲繁殖严重”的说法和“我们大学大量毕业生留在学校导致近亲繁殖”的概念之外,你对它了解多少?

在上面的文章中,大量的数据足以解释以上两点,但是还有什么呢?学术上的“近亲繁殖”真的那么简单吗?记者试图通过对具体大学和专业的分析进行更深入的探讨。虽然受到条件的限制,这次讨论涉及的“样本量”并不大,但我希望其中的一些结论能给我们一些新的视角来看待学术“近亲繁殖”的问题。

问题

关于学术“近亲繁殖”的三个问题

谈到学术“近亲繁殖”,我相信每个学者都不陌生。在过去的十几二十年里,学者们也反复表达了他们“想要移除这种巨大癌症的愿望”

2014年,随着“湖南大学出台相关规定,我们的博士研究生不能直接留在学校,必须出国学习2年以上作为助教并通过考试”的消息成为热门话题,国内对学术“近亲繁殖”的关注也达到白热化水平。

然而,近年来,国内的大学已经开始放眼海外,以至于一些当地的大学“敢”从世界著名大学招聘毕业生。随着这一趋势,“我校学生”似乎不再是高校人才引进的焦点,学术“近亲繁殖”的话题似乎已经停止。

然而,所谓的学术“近亲繁殖”其实就像从我们学校招收更多的学生和从其他学校招收更多的学生一样简单?对于这个我们已经讨论了很多年的概念,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回答吗?

问题1:什么是学术近亲繁殖

虽然我们现在批评“近亲繁殖”,但我们似乎对什么是“近亲繁殖”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

至于“近亲繁殖”,一般认为一个学科、专业或学术研究团体的成员都有师生关系,或者来自同一所学校、同一名教师,甚至整个学科和专业都是由师生关系的成员组成的。这种由“学术近亲繁殖”构成的研究群体关系就是“近亲繁殖”。

然而,“近亲繁殖”的界限定义过于笼统。毕竟,在现实中,几乎所有的学院、系和专业都无法实现成员之间的零师生关系。那么,成员之间的关系有多大比例可以被定义为“近亲繁殖”?50%、80%、100%?

也许正是因为所谓的“遗传”不容易计算,所以长期以来,“近亲繁殖”的定义标准被简化为一个更容易计算的数字——还有多少毕业生留在我们学校工作。然而,在这样的标准中有许多“模糊地带”,特别是对于情况复杂的学生。

例如,把所有在我们学校有教育经历的学生都视为“近亲繁殖”,这将是非常有害的。毕竟,高校里有大量的学生是“本科生+外国研究硕士”或“外国研究硕士+外国研究博士”。由于他们在求学期间的独立“流浪”经历,很难断言他们也会有学术上过度依赖导师和阻碍学术创新的现象。

相反,如果“我们的医生+短期访问”不被视为“近亲繁殖”,它似乎并不严格。因为这些学生留在学校后,会在短时间内回到原来的团队,这很容易滋生集体主义,在一定程度上损害学术*和平等。

对此,北京大学教育学院教授陆晓东表示,真正的“近亲繁殖”应该是毕业生在完成最终教育(通常是硕士或博士学位)后直接留在母校继续工作。学术教育和正式工作之间的短期访问通常只有一两年,严格来说,这不能成为回避“近亲”的理由。"

然而,如今,“短期学习访问”似乎是大学逃避“近亲繁殖”指控的最“合理”的方式之一。即使从某个角度来看,几年前引起舆论轰动的“湖南大学拒绝博士生”事件,其实就是属于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对此怎么看?

问题2:谁是学术“近亲繁殖”的“最大”成员

在此次媒体发布的《国内大学近亲繁殖统计表》中,国内排名前16位的经济类院校(教育部2012年发布的学科排名)占70%,血缘程度高达50%,可以理解为2012年前后中国大学“近亲繁殖”的一个缩影。因此,很容易得出结论,中国学术“近亲繁殖”现象非常严重。

我们不否认这个结论的真实性。然而,应该指出的是,简单和一般的数据统计往往掩盖了一些事实,同时揭示了其他事实。例如,如果要统计的教师根据他们的工作年限略有不同,就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近日,《中国科学日报》记者重新统计了排名中的两所大学——Xi交通大学经济金融学院和东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然而,在统计中,记者以2008年为界,将教师分为两类:2008年前加入的和2008年后加入的,并分别进行统计。区分它是否属于“近亲繁殖”的标准暂时是我们学校是否获得了硕士和博士学位。

目前,Xi交通大学经济金融学院有118名教师可以在官方网站上找到完整的硕士、硕士教育和工作经历,东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有52名教师。

其中,2008年前有87名教师加入学院(包括其前身陕西财经学院相关专业),有74名教师获得我校硕士学位(包括博士学位),86%为近亲。东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聘用的39名教师中,27人在教学期间获得了硕士学位(包括博士学位),3人大学毕业后在其他单位有长期或短期工作经验,亲属关系程度高达69%。

相比之下,在2008年至2018年加入Xi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的31名教师中,有16人获得了硕士学位并毕业。与2008年之前相比,它的“近亲繁殖”率下降到了50%左右。自2008年加入东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的13名教师中,有6名获得了硕士或博士学位并毕业。与以前相比,它的“近亲繁殖”率也下降到46%左右。

由此可以看出,目前,对高校学术“近亲繁殖”贡献最大的“分子”教师实际上是2008年前加入的教师,而2008年后加入的教师“近亲繁殖”率明显下降。这种变化背后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与10年或20年前相比,高校之间人员流动的闭塞和不便,目前国内高校已经极大地促进了新鲜血液从国外学校的进入,无论是从内部政策还是外部环境来看。

必须承认,国内大学的“近亲繁殖”现象仍然非常严重,但有时这种趋势比现实更重要。

第三,“客观因素”有多重要

一个国家队,老的、中的、年轻的,来自我们学校——这种组合在过去的记者采访中并不独特。

是什么导致了目前高水平的“近亲繁殖”?节省磨合成本,瞧不起在国外学校上学的人员,为著名教师创造一系列福利,并行使让人们*的特权……专家们早就得出这样的结论。然而,尽管有这些主观原因,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些现实的无助。

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范显佐在接受《中国科学报》采访时表示,学术“近亲繁殖”现象的泛滥是由于高层次人才数量相对较少,尤其是在一些不发达地区,这使得吸引人才更加困难。留住自己的毕业生有利于学术研究团队的稳定。从短期来看,这种做法可以对学术团队的建设起到一定的作用。

需要明确的是,“客观因素”的确是高校学术“近亲繁殖”的一个重要原因,但与此同时,这些因素显然不能作为高校长期高“近亲繁殖”的挡箭牌,尤其是对人才更具吸引力的“985工程”和“211工程”高校,更不应该在师资队伍建设上拒绝“远缘杂交”和“异缘杂交”。

在“近亲”问题上,中国大学更现实的问题是“向老师学习”和“宗派”问题。”陆晓东提醒道。

近亲繁殖的学者就像河流和湖泊。在一个教派中,没有与“大师”不同的左派观点。然而,没有不同的声音,就没有争论或创新。师弟和师妹的级别不能高于师哥,因此,即使师弟和师妹在论文上做出了很大贡献,他们的签名也只能在师哥之后...

这种学术生态是灰色的,显然没有人能愉快地接受它。

学术“近亲繁殖”,没那么简单

情况

区分“近亲繁殖”的“界限”和“技术”

许多年前,英国《自然》杂志的一份报告称,如果学术“近亲繁殖”率被定义为大学教师中的毕业生比例,一个国家的科研生产率通过发表论文的数量和论文在世界上被引用的百分比来反映,那么统计数据表明,科研生产率与学术“近亲繁殖”率呈负相关。

显然,这一结论符合当前学术界对“近亲繁殖”的普遍理解,即在宏观层面上,学术“近亲繁殖”影响科学研究和生产,尤其是高层次的科学研究和生产。然而,如果我们关注某个科研团队,这种“负相关”仍然成立吗?

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每年都会公布本年度的创新研究群体项目,这也可以说是中国最具影响力和竞争力的人才群体项目之一。自2000年成立以来,大约70所大学中只有574个项目获得资助。因此,可以说,能够获得该项目的科研团队都属于全国各领域实力最高的团队。在这里,我们不妨拿一些团队作为样本进行简单的分析。

未确立的“负相关”

今年共有38个创新研究群体项目获得此殊荣,其中包括浙江大学华中教授学生团队的“服务科学与创新管理”项目和复旦大学赵世民教授团队的“代谢生物化学”项目。

在浙江大学的资助项目中,华中学生作为学术带头人,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与浙江大学没有“血缘关系”。但除了他之外,团队的核心成员周、、都有在浙江大学学习的经历。其中,周曾就读于浙江大学,后在香港获得博士学位,并在浙江大学任教。姜维1997年毕业后留在浙江大学教书。吴晓波也是浙江大学的博士,但他直到毕业17年后才回到那里教书。

此外,团队的另外两名核心成员,杨毅和霍宝峰,都在香港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毕业后,杨毅直接去了浙江大学教书,而霍宝丰在一所海外学校工作了四年后回到了浙江大学。

同样,复旦大学资助项目组组长赵世民也没有在复旦大学获得任何学位,但除了他之外,其余7名导师中有5人有复旦“血统”。其中三人直接留下来教书,两人在美国做了两三年博士后研究后回到了复旦大学。

如果只计算所谓的“近亲繁殖”率,上述两个研究小组的“近亲繁殖”率至少不低于一般研究小组的“近亲繁殖”率。那么,为什么他们的“科研产出”率没有反向下降呢?

一个更有代表性的例子来自合肥工业大学。

2015年,中国工程院院士、合肥工业大学教授杨善林也被纳入创新研究群体项目“互联网和大数据环境下的企业决策理论与方法研究”。此外,近年来,团队先后承担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7项重大重点项目和6项国防重点项目,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国家教学成果奖二等奖等多项奖励。然而,在杨善林团队的9名核心成员中,有7名在合肥工业大学学习,6名毕业后直接留在了该大学,近亲繁殖率接近80%。

由此看来,在某个特定的团队层面,所谓的“科研产出”率和学术“近亲繁殖”率之间的所谓“负相关”似乎并未确立。这是为什么?

“主人”和“主人”

湖南大学教育科学研究所教授胡在接受《中国科学日报》采访时也解释了这一点。他认为,学术“近亲繁殖”很容易导致相关团队或学科发展滞后,视野狭窄,更容易形成排斥外来学术力量的群体,并可能形成极端的“学习恶霸”,但另一方面,也很容易形成相对高水平的学术群体,甚至产生“名师效应链”。

事实上,这也是许多人在解释“近亲繁殖”的积极影响时经常提到的一点。然而,另一方面,所谓的“名师”很容易成为批评家口中的“大师”,排斥外部力量,影响科学研究和创新。两者之间的界限是什么?什么影响着“大师”和“大师”之间的转换?

多年前,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所研究员宋建国针对学术“近亲繁殖”现象,在学术界提出了“近亲繁殖”的细分概念。

在他看来,“近亲繁殖”的危害性不仅仅产生于学术风格和学术派别,而是首先从学术界的某些政治方面(当然,它只与学术活动有关),如各种资源和机会的分配和占有来认识。“学术‘近亲繁殖’已经通过官方标准和山顶学说得到巩固和加强。它的危害性导致了学术界(学者)缺乏独立的人格和思想,从根本上提升了科学的内在精神。中国学术界没有物种,学术杂交和近亲繁殖的问题从何而来?”在第一篇文章中,宋建国写道。

如果将所谓的“近亲繁殖”率简单地归类为学术“近亲繁殖”,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学术“近亲繁殖”背后更深层次的学术“近亲繁殖”影响了“科研产出”率。然而,与以往相比,如何通过制度设计在学术层面上抑制团队成员间的“近亲繁殖”,对于团队能否更好地激发科研活力具有更强的观察意义。

事实上,合肥工业大学会计系的老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给出了类似的回答:“杨老师的团队永远不会限制团队中每个人的研究点,但他会根据自己的个人特点,把任务安排得更细致。团队中的每个人对下一步都有清晰的认识,所以链条一层一层地向前移动,就像坦克的履带一样。”

因此,正如胡所说,不能一概而论毕业生是否留在学校,因为学术“近亲繁殖”的根本原因是利益驱动,而促使毕业生直接留在学校的主要原因包括人才短缺、学科发展水平低、一些人行使特权等。

应该指出的是,无论什么类型的“近亲繁殖”,都有巨大的风险。毕竟,我们不能否认,在更广泛的学术群体中,“近亲繁殖”导致的创新能力下降也很普遍。然而,如果我们只关注所谓的“近亲繁殖”率,而不从根本上消除“近亲繁殖”的政治因素,如官方标准、裙带关系和山头主义,那么学术界的“近亲繁殖”土壤将依然肥沃,这也将使大学乃至国家限制学术“近亲繁殖”危害性的努力徒劳无功。

学术“近亲繁殖”,没那么简单

分析

学习边缘结构,“最佳模式”可能吗

所谓“学术结构”是指在一个教育单位(主要是高等院校的系、教研室和研究所)的不同学校或科研单位获得相同(或相似)学术资格(或学位)的人数比例。从定义中不难看出,学术领域的“近亲繁殖”只是高校学术结构的一种特定状态。然而,这种特定的状态在当前的高校中既普遍又充满了“负面能量”。

在这种情况下,是否有一种“最佳学习结构”可以在高校广泛实施,但又充满“积极能量”,有利于科学研究的长期发展?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让我们回到学术“近亲繁殖”的概念,并讨论一个更实际的问题——如何防止学术“近亲繁殖”与负能量爆炸在高校?

目前,在防止学术“近亲繁殖”的问题上,我国大多数大学仍然采取“一刀切”的管理方式,如限制我国人才、外国人才和海外人才的比例,不允许我国博士生毕业后留在学校,一般不允许由站内单位培养的博士生申请在同一一级学科的移动站进行博士后研究。然而,这些措施的覆盖面似乎并不令人满意。

对此,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游晓丽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总体而言,目前高校学术“近亲繁殖”的规定都与行政管理有关,一个行政行为被用来纠正另一个行政问题。然而,由于缺乏一个真正的学术团体,在独立的条件下,“阻止水和肥料流向别人的田地”是很容易理解的

这似乎解释了为什么学术“近亲繁殖”在中国仍然流行。而尤晓丽也说过,在学术“近亲繁殖”的问题上,“学术”一词应该是核心,学校的形成是一个历史过程和历史认同,其标准也应该是学术。

那么,如何保证标准的学术性呢?

关于这个问题,有关专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不同的大学应该根据大学的学科特点和发展阶段,区别对待,采取不同的约束措施。

例如,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战略司司长马陆亭认为,外国大学采取的许多措施都有完整的制度和机制支持,而中国正处于发展阶段。一些从国外照搬过来的措施很难与自己的制度和机制相协调,造成混乱,但也很难很好地实现目标。它们必须适应当地条件和学校系统。

“对于目前正在开发建设的‘双一流’大学,特别是那些想成为世界一流大学的大学,必须彻底抑制‘近亲繁殖’现象,并采取要么升职要么走人、限制人才留在学校的比例等方式。可以被收养。逐步引导和促进我国其他大学形成共识。”对于普通高校,马陆亭建议根据自身发展特点和情况,逐步抑制“近亲繁殖”现象。因为“一些高校需要发展自己的特色,完全限制人才留在学校并不完全有利于学校的发展。”

对此,中南大学机电工程学院教授于也表示,“近亲繁殖”现象目前只能逐步抑制。“有人建议,可以选择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优秀大学作为试点,而其他大学可以在强学科方面采取限制措施,逐步降低留在学校的人才比例。”

“‘近亲繁殖’需要加以抑制,但政策的执行不应过于教条化,应具有灵活性,并适应学校的发展特点和条件。”马陆亭说。

既然不可能找到抑制学术“近亲繁殖”的一般规则,看来我们很难乐观地找到“最佳学术结构”。在采访中,专家的意见也证实了这一点。

“至于团队人才的构成,实际上很难有一个最优的模型。不同的大学会根据自己的情况提出不同的要求。例如,在中南大学,团队将控制人员比例。其中,留校人员的比例不到50%,从国外引进人员的比例超过30%,从国外学校引进人员的比例约为20%。其他院校也有类似的人才,但比例可能会有所调整。”于举了一个例子。

正如于所言,目前,在国内高校中,通过某种手段限制成员之间的比例关系远非中南大学独有,其规定的比例结构也是多种多样的。应该注意的是,如果这种比例分配模式的建立不是学术界基于自身发展考虑而形成的共识,而是来自一些大学的文件,那么基于这种分配模式的学术结构必然会有一些“行政”基因,而这种模式无论分配比例如何都是不健康的。

那么,有没有一种学术会员模式可能不是“最佳”的,但相对来说比较容易保持健康?至少于提供了一个思路。

何告诉记者,目前国外科研团队的组成大多以跨学科领域和交叉整合的形式存在,这不仅可以有效避免“近亲繁殖”现象,还可以提高团队创新能力,无疑是理想的团队组成模式。事实上,类似的跨学科团队正在中国逐渐增多。

“因此,如果大学想改变团队中近亲的比例,它们也可以限制人才在大学之间的流动,从而同时形成一个跨学科整合的团队,这更有利于学校的创新和发展。”余对说:

(本期由本报记者陈彬、文才飞、王志康、见习记者徐悦报道)

郭刚制版

《中国科学报》(2018-104第五版《大学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