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朱永新：好的教育应该满足个性化需求

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教育协会副会长朱永新接受杜南采访；

良好的教育应该满足个人需求，让每个人都选择像淘宝购物这样的课程。

朱永新，全国政协常委。新华社

对朱永新先生的采访是在饭后散步时完成的。朱先生走起路来像一匹飞马，同时他能敏捷地回答每一个问题，这使人们感到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朱永新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国*促进会*副主席、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

作为教育领域的改革家，14年前，朱永新自己发起了民间教育改革行动“新教育实验”，强调教育的价值，让师生“过上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作为一名前*官员，朱永新被称为中国第一个学习、理解和管理教育的市长。在他担任负责苏州教育的副市长的十年里，他强烈要求苏州在全国率先实行免费义务教育。

作为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和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的成员，他关于发展包容性私立幼儿园、建立国家翻译学院和加强教育立法的建议已被*部门采纳。每年，他还会将自己的工作经历出版成书。

在代表们讨论“十三五”规划的同时，朱永新先生的访谈也从“十三五”教育改革开始。

“多学校划线”实际上限制了选择

杜南:“十三五”计划中提到的教育改革，不仅加强了基础公共教育、职业教育和高校创新人才培养的均衡发展，还提到建立个人学习账户和学分积累制度。你如何理解这个系统在计划中的重要性？

朱永新:建立个人学习账号和学分积累制度，首先是便于利用大数据了解全国和个人的学习情况。在网络社会，每个人都可以通过网络获得更多的教育资源。这也是继续教育和终身学习的顺畅渠道。

杜南:你如何评价我们教育改革的这个方向？

朱永新:我认为下一步的教育改革也应该从办学形式的角度考虑教育的未来发展。学校是人类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尤其是伴随着大规模工业的现代学校。一开始，是让人们尽快掌握知识和技能。这种系统适用于大规模工业，强调效率和集体性。

进入互联网时代后，未来的学校形式必将发生变化。人们的学习将更加多样化和个性化。良好的教育应该满足每个人个性化的教育需求。

杜南:学校形式应该如何改变以满足个性化需求？

朱永新:比如，现在正在讨论“多校划片”的热点问题。我认为这仍然是传统的方式。教育的方向不是限制选择，而是鼓励选择。未来，学校将成为学习中心。每所学校都可以建立自己的特色，在某些领域提供优秀的课程资源。一个学生可以同时在几个学习中心学习。

杜南:学生可以去任何一所学校学习他们想学的课程，并通过学习账号把它们记录在信贷银行，对吗？

朱永新:事实上，一些国家已经进行了一些探索。例如，由阿克夫·埃尼拉(Axv Enilla)创立的阿立特学校(A ltSchool)与其他学校不同，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时间表和学习计划。

我认为未来的学校是学习中心，为孩子们提供一个玩耍、交流和分享的地方，但学习任务是个性化的。当然，你也可以在团队中学习，但是你应该针对每个人的个性。

杜南:当学校将来成为学习中心时，应该扮演什么角色？它只是一个上课的地方吗？

朱永新:我认为学校应该是聚集大事的中心。它应该收集人类所有美好的事物，让不同的学生与它相遇，当他们相遇时，找出适合他的东西，并在此基础上开始。

杜南:你说过教育中的许多问题都是标准。我们应该在未来的学校里设定什么样的标准？

朱永新:目前的标准太难也太高了。它要求所有学生使用清华北大的标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学习中会陪伴他们中的一些人。清华北大考试不及格的人都是失败者。我们应该让每个人学习更加轻松活泼。我们不应该在学术标准上绑架每个人，而应该更加关注生存和人类的基本发展。

职业院校和高中可以免费向农民工开放。

杜南:你是不是说这些事情离我们的国情太远了？

朱永新:我想不远了。关键是要有创新思维。这可以在网络时代实现。我们有如此多的资源，比如如此多的社会培训机构，它们实际上做着和学校一样的事情。如果他们被转学，他们也将一个接一个地成为学习中心，这样每个人都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并在这样的学校获得学分。国家也承认这不是很好，是吗？

杜南:我们为什么要动员社会上的培训机构？我们应该找一个更发达的城市来进行这样的试点吗？

朱永新:中国目前的教育资源浪费严重，否则效率会更高。我们的门槛太高，民间力量无法进入教育领域，一些好的教育理念、方法和探索得不到主流媒体和行政部门的重视和重视。中国的许多好经验都是从私营部门探索出来的，可以更快更好地学习。

杜南:教育部门应该做什么？

朱永新:第一步是开门。现在学校关门了。此外，为了进一步建设教育资源网络，国家应该建立一个资源平台，这样每个人都可以随时通过网络学习各种课程，而且是免费的。任何人都可以通过互联网接受基础教育。

杜南:现在没有这样的平台了吗？

朱永新:现在我们还是采取电大的形式。我认为可以取消入学考试的门槛，实行学分制，相应的学分可以通过一门课程获得，这门课程将伴随你一生，并在你完成课程后给你一张文凭。

杜南:学分制对学生会有影响吗？

朱永新:这次，**专门写了一个关于农民工教育的建议。现在许多农民工初中毕业后来到这个城市。在通过各种学习方法如互联网学习后，他们能获得一门课程的学分并给他一张高中文凭吗？

杜南:不仅是互联网，学校教育也可以更加灵活？

朱永新:职业教育也是如此。大学文凭是在积累了一定数量的学分后颁发的。不需要入学考试，到处都有学习的机会。目前，超过2亿城市农民工有学习需求，却没有学习机会。职业院校和高中可以免费向农民工开放。

杜南:打开校门，是否也会面临教育资源失衡的冲击？

朱永新:平衡必须是一个过程，不可能所有的学校都一样。*既要保护基础，促进全面均衡教育，也要允许更多的选择。

现在我们绑架了所有的选择性义务教育。国外大多数最好的学校都是由当地人管理的，很少是*所有的。我们最好的都是公立学校，私立学校只是补充。

私立教育不应该是一种补充，而应该与公立学校相互促进。在某种程度上，它是一个竞争者。通过私立教育的存在，它不断刺激公立学校提高质量。

教育的本意是过幸福完整的生活。

杜南:“新教育”的概念提出已经16年了。现在怎么样了？

朱永新:不错，当然，离我的理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毕竟，全国300所学校的发展是不平衡的，但我认为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那就是提倡幸福和完整的教育生活。

教育应该做什么？首先，人们应该快乐。过去的教育把幸福寄托在未来，认为教育是幸福的基础，现在的痛苦是未来的幸福。我认为教育本身就是幸福、生活，而不仅仅是为未来做准备。

此外，教育是为了诚信，为了使人成为人，为了使人成为自己，为了使人身心和谐发展，这是新教育的总目标和方向。

杜南: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朱永新:几年来，我们一直在构建新的教育课程体系。我们已经建立了以生活课程为基础的体系，以真善美为重点，分别开设智力课程、公民课程和艺术课程，并以特色课程作为必要的补充。下一步是分别关注每门课程。

例如，去年我们学习了新教育的生活课程。我们把人类生活分为自然生活、社会生活和精神生活，它们分别对应着生命的长度、宽度和高度。如何让生命长久？健康和安全教育应该开始，包括诸如如何吃药之类的事情。过去我们没有教孩子们这些东西。然后，拓宽生活的宽度，我们是社会的人，不是封闭的，要学会与人交流，所以我们教学生与人相处的艺术，让他们的心理适应能力更强。同时，人是一种精神动物，他真正的幸福来自于他的信仰和精神世界，与他的职业密切相关，所以我们也教他如何找到最合适的工作，做职业设计。这样，职业教育、心理教育、健康教育等就融为一体，称为新生活教育。

杜南:你认为创建这样一个课程体系怎么样？

朱永新:严格来说，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创造或发明。在国内外教育史上，很多事情都是别人做的，但我们只是把它们用于整合和推广。例如，阅读不需要测试。全世界的人都认为阅读非常重要。正是我们的教育抛弃了它。

未来的教育改革应该触及教育的哲学问题。

杜南:你认为第十三个五年计划中提到的教育目标是什么？

朱永新:我认为原则上是可以实现的，比如高等教育的比例，高中教育的普及率，这些都是可以实现的。如果你看看数据，中国推动教育大众化的速度令人难以置信。然而，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想法，应该用什么方法来改革学校和提高教育质量，这是关键。

杜南:中国应该决定什么样的教育思想？

朱永新:我认为教育行政部门在未来的教育发展中需要进一步思考许多教育哲学问题。例如，教育应该做什么？这不仅是为了普及高中教育和建设一流大学，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它背后是什么？教育哲学应该清晰。最重要的是教育如何在中华文明的崛起中发挥作用。中国不是一个简单的经济体，应该成为文明崛起的典范。

杜南:许多人认为你太理想化了。

朱永新:我认为这一点都不理想。关键是没人做这件事。有人做到了，这就是现实。我鼓励一些学习机构这样做，但还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水平。他们觉得没有市场，国家也不承认市场。关键是要做到高质量，提供好的东西。

杜南:你认为“十三五”教育改革的目标应该是什么？

朱永新:如何真正提高人的素质和境界应该是首要解决的问题，也是一个大目标。在此基础上找到一条道路。例如，互联网。遗憾的是，我们不知道如何在网络时代使用互联网。例如，我提出的“教育淘宝”可以实现吗？完全有可能。为什么不让每个人都选择像淘宝购物这样的课程呢？

相关话题:在两次会议上，他们对科学和教育巨头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