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澍院士：农村固体燃料消耗所致污染亟待关注

陶澍

■中国科学院院士陶澍

农村地区使用固体燃料(煤和生物质)造成的污染排放、对区域空气和农村室内空气的污染以及对农村居民健康的危害尚未得到应有的重视。

近年来，我国的空气污染问题受到了*和公众的高度重视，从而推动了各种重要控制措施的实施。目前，人们关注的焦点是城市空气污染和居民健康问题，控制措施也主要针对城市排放源。相比之下，农村地区使用固体燃料(煤和生物质)造成的污染排放、对区域大气和农村室内空气的污染以及对农村居民健康的危害尚未得到应有的重视。

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最近发布的全球疾病负担研究结果显示，在健康危害方面，中国家庭(主要是农村地区)由固体燃料燃烧和其他因素造成的室内空气污染仅次于室外空气污染。根据研究估计，室外空气污染和室内空气污染(固体燃料使用是主要原因)对中国居民所有死亡原因的贡献率几乎相同，分别占10.8%和8.8%。虽然这些估计是高度不确定的，但农村室内空气污染将严重危害我国农村居民的健康，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显然，政策制定者、公众和研究机构对后者关注不够。

此外，室内固体燃料燃烧不仅直接影响室内空气和居民健康，也是区域室外空气污染的重要来源。由于家用炊具燃烧效率低且没有任何排放控制设施，将会排放大量空气污染物，从而成为主要颗粒物(PM2.5)、一氧化碳、黑碳、有机碳、多环芳烃等污染物的重要排放源。例如，家用煤炉的一些污染物的排放系数(每单位燃料污染物的排放量)通常比燃煤发电厂的相应排放系数高3-4个数量级。

我的研究小组近年来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是家庭固体燃料燃烧的污染排放和农村地区的室内空气污染。在中国100多名同事和数千名学生的帮助下，研究小组完成了一项全国范围的农村燃料调查，获得了34，000多份有效问卷和1，500多份家庭燃料称重数据，并具体获得了过去20年中国农村家庭能源的使用和动态特征。结合排放因子、室内空气质量和个人呼吸暴露的现场观察，可以获得相对全面的农村居民呼吸暴露信息。对这些数据的初步分析表明，一方面，农村居民仍然依赖固体燃料，这对室内空气和区域污染有重要影响；另一方面，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清洁燃料(电力、液化石油气和甲烷)的比例继续上升。这也为促进农村能源和环境问题的解决提供了重要线索。

除了通过提高生活水平来推动能源结构升级之外，决策部门还应主动采取必要措施，通过促进农村居民更多地使用清洁燃料来加快这一进程。此外，科研机构也可以在科技方法上提供帮助。我希望更多的科研团队能够参与到农村地区室内空气污染和健康危害的研究中来。该领域还有许多科学技术问题需要解决，如室内空气污染暴露水平的定量分析和农村地区的健康危害；用清洁能源和炉灶取代固体燃料和传统炉灶的经济成本和健康效益的定量评估；为中国北方农村居民开发适合中国国情的经济有效的供暖方式；进一步完善清洁炉灶；适合中国烹饪的电磁炉的开发。

希望能与更多的同行合作，对解决我国农村室内空气污染问题有更科学的认识，为决策部门提供坚实的科学依据。

(由本报见习记者李晨阳组织)

《中国科学新闻》(第一版集锦，2016年4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