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科普,不能仅仅“普”知识
全国科普日正在各地举行,科普已经成为一个热门话题。尽管取得了显著的进步,但中国的科学普及仍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至于科普作品的创作和传播,往往因质量差、错误多而受到批评。好的科普作品的标准是什么,如何使公众、媒体和科学家之间的交流顺畅,以及如何控制科普作品的准确性和受欢迎程度之间的平衡?
读者无法理解它,学者认为它不够严谨,科普报道往往难以兼顾准确性和受欢迎程度。
对公众来说,量子无疑是最近各种媒体中最常见的科学术语之一。量子卫星,量子纠缠,量子隐形传态...大量的媒体宣传和科普宣传逐渐让这些原本不常见的词汇为人们所知。出生于文科的吴钊是一名科学迷,但在不同媒体中引入量子让他有了“冰与火的两个世界”的感觉。
“一方面,科普很受欢迎。不仅媒体在关注它,业余科普作家、在线自媒体和科学家都在一个接一个地发出自己的声音。关键词搜索非常有用。”但另一方面,吴钊说,“正是由于大量信息的涌入,科普信息的质量参差不齐。有些是难以理解的,有些是错误的,有些是粗俗的,最初的知识之心在看了开头之后突然变得冰冷。”
吴钊的爆发代表了许多公众意见。事实上,例如,在发射量子卫星期间,在科普文章中引入“量子”的概念是五花八门的。
不仅公众,科学家也不满意不严谨、夸大事实的科学普及。2014年,清华大学颜宁教授团队首次分析了世界范围内的人体葡萄糖转运蛋白GLUT1。一些媒体,没有任何属性,将这一成就的价值描述为“希望饥饿的癌细胞”,但颜宁仍然对此耿耿于怀。科学家一贯的严谨让她觉得“饥饿的癌细胞”仍然需要一系列先决条件,这太不精确了。
甚至由专业科学家控制的科普媒体也不可避免地是“不真实的”。不久前,微信公众号“赛先生”发布了一封读者来信。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退休教授质疑“赛先生”转载的一篇题为“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发明了世界上第一个人工神经元,人工智能底层硬件基石已经完成”的文章,认为“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发明了世界上第一个人工神经元”等许多说法不符合事实。
读者困惑,学者不满意。媒体人也有自己的纠葛和困难。著名的科普杂志《科学美国人》创办于1845年。目前,已有150多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为此写了文章。但是,即使是这样一份历史悠久的杂志,也不得不时不时地在严谨和受欢迎之间找到平衡。根据主编玛丽特·克里斯蒂娜的说法,不是每个科学家都是好作家。科学家通常习惯于写学术期刊,但不一定习惯于讲故事。也有许多媒体人抱怨说,如果科普报道是按照科学研究的严谨思路来做的,读者就无法理解。写作太受欢迎,准确性又容易失控。
信息交流不对称,青少年科普资源不足,混合翻译,科普困难重重。
尽管近年来取得了显著进步,但大众科学面临的困境并不仅限于公众、媒体和科学家之间的交流。
上海市食品协会食品安全委员会主任马志英是上海市科普奖的获得者。经过多年的科普工作,他深深感受到:“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许多领域的信息交流是不对称的。以食品安全领域为例,因为公众越来越关注健康和保持健康,但互联网和其他媒体上有很多关于食品的谣言,取而代之的是不科学和不可靠的信息。”
中国科学院科普作家郑永春博士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年轻人的科普工作中。根据他的观察,近年来科普的受欢迎程度一直在增长,但是年轻人能够获得的科普资源远远不够。“今年暑假,中国科技馆的单日客流量迅速增加,已经成为许多家庭来北京旅游的必看景点。然而,这一数据也表明,公众和年轻人对科技馆的需求并没有得到满足,如果各省、市和地方的科技馆做得好,每个人都会被隔离。”郑永春说。
在郑永春看来,科技馆是科普的重要场所,但要操作和维护它并不容易。科普的主要目的之一是激发人们对科学的兴趣,给人们带来新奇感。因此,科技馆必须随着高新技术的快速发展而及时更新,所以维护成本相对较高。
顾凡特别提到了科学翻译的问题。他说,目前国外脑科学科普作品在中国的引进速度很快,但很少有好的译作,有的甚至达不到“信、达、雅”的基本“信”。“译者自己并不理解原文,所以他用句子中他最熟悉的英语词汇中的一个中文意思来代替它,最后把这些词串成一个看似流畅的中文句子。”顾凡又说道。
郑文,北京外国语大学副教授,是“七门基础物理课”的翻译。他认为科普作品的翻译报酬与作品的艰辛不相称。翻译成本仅为70元人民币,约1000字,与口译、影视剧翻译等高收入工作形成鲜明对比。在某种程度上,这造成了科普翻译中的善恶混淆,甚至出现了“不知道就编辑,不删除”的趋势。
科普从业者应该更像导游或侦探。在注重品牌建设的同时,它们应该严谨而有趣。
今年,“七门基础物理课”受到了许多家长和科学爱好者的欢迎。仅纸质书就已经售出10多万册。凭借其意味深长的语言和易于理解的科学解释,这本书广受好评。有些人认为,在某种程度上,这本书为科普作品树立了标杆。
企鹅兰登(中国)有限公司是这本书的制作人之一。谈到这本书的成功,《企鹅兰登(中国)通俗读物》的主编赵璇认为,七门基础物理课在科普方面既擅长“科学”,又擅长“普通”。作者是意大利著名的理论物理学家,他的作品也很出色。更有价值的是,他的概念并不局限于介绍科学知识,而是启发人们获得新的视角来理解世界。在介绍中国之前,这本书已经在欧洲和美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郑永春直言不讳地说:“我们对科普的理解存在一些误解。是科学精神、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而不仅仅是知识,使科普变得普及。”他说,知识目前是最“普通”和最容易出错的。即使科学家也不能保证知识是完全正确的——随着科学的发展,今天的真理可能成为明天的谬误。科普的最终目标是培养公众的科学思维和科学方法,这样当人们遇到问题时,他们就可以查阅数据,筛选信息,用手验证,进行逻辑推理,并通过独立思考得出结论。
好的科普标准是显而易见的,但在具体操作层面仍有许多难题需要克服。
玛丽特·克里斯蒂娜将《科学美国人》杂志的成功归功于他们长期以来出色的科学报道,展示了为什么科学对你、我和每个人都如此重要。“在长期与科学家打交道的过程中,编辑会引导和鼓励他们写更像导游的文章,并向他们介绍读者从未去过的风景。或者写一个侦探故事,比如说,我有这样一个悬案,然后我如何一步一步地解开这个谜?”玛丽特·克里斯蒂娜说。
在翻译层面,企鹅兰登(中国)公司发现郑文在意大利文学方面有丰富的翻译经验,为“七个小物理班”做翻译,并请中山大学教授、天文学家李淼做最后的点评。郑文用“如履薄冰”来描述翻译过程。“一些看似基本的单词在科学阅读中尤为重要。同一个词——翻译成“重力”或“重力”?”盒子还是盒子?从专业角度来看,这是需要考虑的。”郑文认为,科学翻译最理想的状态应该是科学家和译者的充分合作。
根据科普对象的不同,马致英会调整自己的叙事策略。面对中老年人,我们经常采取简单易行的实验演示。面对中小学生,他们会从儿童零食开始...马志英认为,在当今信息爆炸的时代,科普要想更有影响力和权威性,就必须重视一些知名科普品牌的培育。
科学普及是非常困难的,但是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科学普及最终会更加繁荣。正如“七门基础物理课”在结尾所说:“我们天生渴望了解更多,渴望不断学习。在知识的边界,我们对知识的渴望正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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