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大学校长：放弃科研工作 做一名职业校长

金，上海大学副校长、校长。CFP数据地图

我国高校普遍存在“公有土地”和“私有土地”的问题。学校的发展是公共土地，他们的专业或团队是私人土地。如果两者之间有冲突，他们应该如何选择？有些人会首先考虑自留地，这与他们自己的责任相冲突。——上海大学副校长、校长金

去年7月，中国船舶工业集团711研究所所长金被任命为上海大学校长。

“改变你后半辈子的经历，”在上海代表团审议期间与上海市委书记韩正、教育部副部长谈论跨境转型时说。“我现在没有任何私人土地，只有公共土地。我想成为一名职业校长。”这些话揭示了科学家独特的确定性和韧性。

在金的前半生，沉浸在实验室里，只做了一件事——研究如何在新船上安装一颗坚强的“中国心”。现在，他开始研究如何为中国培养优秀的大学生。

为了避免利益冲突

校长放弃了科研工作。

杜南:去年你从一个科学研究所到了一所大学。这对你来说是个大跨度吗？

金::是的。更像一个企业，为客户提供合适的产品或满意的服务；一是以培养人才为主，同时也开展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虽然主任和校长都是负责人，但他们完全不同。我承诺要成为一名专业的校长，放弃我过去的研究工作，也不准备在学校建立自己的团队或主修发动机。

杜南:为什么？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科学研究，现在你完全放弃了，你不会感到遗憾吗？

金::主要是为了避免利益冲突，因为我的主要职责是办好上海大学，而不仅仅是让我的专业发展。我国高校普遍存在“公有土地”和“私有土地”的问题。学校的发展是公共土地，他们的专业或团队是私人土地。如果两者之间有冲突，他们应该如何选择？有些人会首先考虑自留地，这与他们自己的责任相冲突。

当然，这将是一个遗憾，但没有办法做到两者兼得。如果你想要一切，你什么也得不到。因为我来自国外，在教育领域没有工作背景，如果我半心半意地做，我就不能成为一名好校长。即使我尽了最大努力，我也可能做不好，但至少我不会有任何遗憾，因为我努力了。

让客户说大学很好

不使用一些排名

杜南:上海大学近年来发展迅速。有人预计，上海大学将在未来10年跻身国内综合大学前20名。上海大学为自己设定了什么样的目标？

金::一定有目标。如何描述它仍在讨论中。我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把它做好，把学生培养好，把科学研究做好。你提到的前20名应该是我们努力的方向。许多校长非常关心大学的排名，我更关心如何培养好学生，让客户说上海大学好，而不是用一些排名来说好。

杜南:你说的“顾客”是指谁？

金::一个是雇主，另一个是毕业生。如果20年后，上海大学的毕业生说，“我与众不同是因为我上过大学，而我现在只让我去”，我认为这是最高的评价。我们要么不去做，要么必须按照一定的标准去做，但我们绝对不是什么都做。我认为上海大学现在有太多的专业，它们之间的相关性不是太大。下一步应该是减法。

杜南:放弃哪一个，加强哪一个，如何选择？

金::首先，要考虑上海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因为上海大学是上海办的大学。市*投入了大量资金支持上海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上海大学在这方面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目前，上海大学对上海支柱产业如汽车、化工、造船和先进制造业的支撑作用还不够明显。其次，是学科发展的现状。回顾过去的10年，如果一门学科在许多学校都有，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改进，它是否有也没关系，那么它应该被放弃。对于那些发展比较好的特色学科，如材料、美术、电影等学科，我们必须大力发展。

杜南:上海大学目前的入学率是多少？

金:大约35%的学生是本地人。目前，只有上海有自己的招生，名额有限。男女大学生的比例大约是一半。

我们训练的人

缺乏创新和创业能力

杜南:十三五计划提出，到2020年，一些大学和一些学科将达到或接近世界级水平。在你看来，中国顶尖大学与世界的主要差距是什么？

金::我认为我们培养的人没有创新能力和创业精神，意识不强，与斯坦福大学和美国其他著名大学相差甚远。斯坦福大学的教育政策强调教育与工业的结合，培养社会实用人才，促进教育为工业服务。因此，其毕业生创业比例高，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强。然而，我们的一些专业课程跟不上形势，不符合行业的需要。例如，我们的计算机专业主要教授C语言，而且这个行业的大多数公司都使用Java。因此，毕业生仍然需要再培训才能胜任工作。

杜南:一些领域，比如信息技术，发展非常快。教学如何才能跟上如此快速的发展步伐？

金::这就要求教师承担科研或社会服务任务。他们还应该不断学习新知识和新技术。教科书也应该不断更新。他们还应该与企业建立密切联系。特别是，他们应该与大企业建立战略合作关系。这不仅能让老师有长期的研究课题，还能让学生有地方练习。这样，老师和学生都可以知道企业关心什么，学生将有机会参与学校的科研和开发工作，毕业后将能够更快地适应工作的需要。

杜南:但是有些人也认为大学生应该有一个好的班级，不能“除了做生意什么都不做”。如何平衡学习和实践？

金::课堂教育和课外教育都很重要。对于工科学生来说，企业实习是学生综合运用所学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难得机会，也有助于学生提高学习主动性。对企业来说，它是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平台，也是宣传自己、吸引优秀学生工作的机会。至于实习时间是否合适，我们需要分析具体情况，这确实是一个优化问题。现在的困难是许多企业不愿意在入学前接受实习。企业应该转变观念，增强社会责任感。

管理中心将会下移

大学将权力下放给学院

杜南:上海大学采取什么措施去管理大学？

金::我们正在考虑下放管理重心，使学院成为办学主体。如果学院经营得好，学校就会经营得好，所以我们将权力下放给学院。校长只制定战略，争取资源，寻找专业院长、专业经理、一流教授和其他关键人才。我非常赞成教授的研究，我想把学术事务留给教授来决定。但是，必须设计一个好的机制，在任何情况下都允许一流的人才进入，不称职的人离开，以避免“在武大郎开店”。

杜南:现在人才竞争很激烈。大学如何吸引和留住人才？

金::目前，我对教授的工作了解不多。我发现许多教授主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尤其是一些科学教授。对于这种情况，尽力为他们创造一个轻松的环境。我们还需要鼓励建立一些学术团队。选择一个好的学术带头人是非常重要的。这个人不仅要有高水平的学术能力，还要有远大的志向、宽广的胸怀和领导力。只有这样，他才能承担大项目，做大事。

我必须承认，在与一流大学争夺人才方面，我们处于劣势。我们不能只吸引高薪的人。某些治疗是必要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办学理念。我们需要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这样我们才能以同样的目标实现我们的事业。我考察人才的时候，非常注重德才兼备。只有当教授受到高度的尊重和有才华的时候，我才能完成培养道德和培养人才的使命。

杜南:你建议延长考试时间，并鼓励教授承担高难度的大项目。然而，高难度也意味着高风险。如果他们没有成功呢？

金::基础研究就是要发现新知识，比如苹果为什么会从树上掉下来。还有一定的机会。英雄不能以成败来评判。评估确实很难。我认为这主要取决于教师是否有一定的学术能力。很难吗？有专业精神吗？如果一切都做了，即使结果不令人满意，也只能接受。如果有必要，为他继续做这件事创造条件。对于团队所承担的大型项目来说，风险控制确实非常重要，也是项目管理的一项重要工作，以便尽可能地控制风险。我个人的经验是团队建设决定项目的成败。

当违规行为变得普遍时

这些规定一定有问题。

杜南:你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和一等奖，这很难。有些人认为中国的研究人员浮躁，总的来说渴望快速成功和立竿见影的效果。你怎么想呢?

金:我前半生做的一件事就是把一种新型发动机从概念变成现实。我一开始选择的道路并没有得到人们的青睐。发动机行业的一些权威人士认为这不可能成功，但我没有多想。我只是喜欢这样做。同时，我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这是我们团队共同奋斗的结果。

我个人的经验是，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不要考虑名利，而是寻找方向，保持专注，掌握科学方法，坚持不懈，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你最终肯定会得到一些东西。

杜南:目前，国家每年科技投入超过1万亿元，科研经费的挪用和浪费时有发生。这些年来，你主持的科研项目的经费达数亿元。如何使用“前沿”资金并监督它们？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吗？

金::一方面，有些规定本身就不合理。如果违规成为一种普遍现象，那一定是规章制度有问题。最大的问题之一是科研费用不能计入人员成本。在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科学研究预算的最高比例是劳动力，可能占40%或更多。一些*规章需要定期评估，基层的意见需要更多听取，以确保一个合理的制度。另一方面，科技人员必须遵守规章制度，诚实守信。科研管理部门必须加强审计。一旦被发现，他们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并被列入黑名单。如果守法的成本高，违法的成本低，每个人都会感到幸运，这个制度不会得到严格执行。

采访撰写人:记者尚实习生朱秀玉(原职称:上海大学副校长金访谈:放弃一切科研工作，成为专业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