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诺奖兴起 巨额奖金是否促进学科发展最好方法

近年来，特别是去年科学奖的兴起使许多研究人员成为百万富翁。然而，问题是，发放巨额奖金真的是促进学科发展的最佳方式吗？

亚历山大·波利亚科夫获得数百万美元的奖金后，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兴奋。波利亚科夫奖是今年3月在瑞士日内瓦举行的颁奖典礼的高潮。在短暂的沉默中，这位来自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物理学家被宣布获得了2013年“基础物理学奖”和300万美元的奖金。

走下领奖台后，有点紧张的波利亚科夫抓住刻有图案的银奖杯说:“这个新奖项是一个有趣的尝试...奖金数额如此巨大，以至于会产生巨大的影响。但它们要么非常积极，要么极其危险。”

波利亚科夫的矛盾心理实际上是许多科学家对过去一年连续出现的大量科学奖项的反应。俄罗斯互联网巨头尤里·米尔纳、脸书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谷歌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和房地产开发商尹衍梁等亿万富翁创造了各种科学奖项，就奖金数额而言，远远超过仅120万美元的诺贝尔奖。

这些“新诺贝尔奖”的发起者希望获奖者能够成为科学界的榜样，激励下一代追求科学，并为相关研究领域带来更高的社会地位和财政支持。"我们已经把奖金提高到了惊人的水平。"“我们想成为科学界的超级英雄，”生物技术分析师安妮·沃西基说，他是突破奖的董事会成员之一布林的妻子。

然而，如此夸大的金额和奖项设定的目标招致了很多批评。“虽然我不希望这些巨额奖项被撤销，但我发现有些人通过这些奖项借用甚至购买诺贝尔奖的声望，这非常令人不快。”200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麻省理工学院的物理学家弗兰克·维尔泽克说。"人们怀疑这些奖项会给赞助商带来比科学界更多的好处。"伦敦大学学院科技政策讲师Jack Stilgoe补充道。

为了下一代

自1901年设立以来，诺贝尔奖已经发展成为衡量科学界最杰出研究的标准。诺贝尔奖后相继设立的一些奖项在特定学科中赢得了各自的声誉。例如，因为诺贝尔奖没有数学奖，菲茨奖和阿贝尔奖负责奖励在数学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研究人员。然而，获得拉斯克医学研究奖表明，获奖者将来很可能成为诺贝尔奖获得者。

2012年7月，米尔纳突然宣布，他计划此后每年再赞助一个奖项。拥有理论物理学学位的米尔纳表示，他希望向世界展示，从事基础研究的人可以获得与从事体育、娱乐和商业的人同样的经济待遇。为此，他将奖金数额定为金融业的平均年薪。“这些拥有最聪明大脑的研究人员应该至少能赚到和华尔街交易员一样多的钱。”米尔纳说。

今年1月，设立了“唐奖”。获奖者将能够分享总计新台币4000万元的奖金和总计新台币1000万元的研究经费。自2014年起，“唐奖”将每两年评选一次可持续发展、生物制药、汉学和法学领域的杰出研究人员。"在过去的一百年里，主要是西方国家和西方研究机构一直在培养有才华的研究人员."尹衍梁说:“现在，随着亚洲经济的崛起，我们应该肩负起促进世界发展的责任，并为此做出贡献。”米尔纳还发起了今年2月设立的生命科学领域的“突破奖”。然而，这一次他和扎克伯格、沃西基、布林等人共同出资3300万美元奖励了11名获奖者。

虽然对如此巨额的奖金感到惊讶，但人们最关心的是获胜者将如何分配奖金。“我真的很钦佩这些亿万富翁奖励科学界的行为，但我也真的希望巨额奖金能用于科学研究。”克雷格·文特尔是一位遗传学家，也是加州圣地亚哥克雷格·文特尔研究所的创始人，他说，“如果获奖者拿着这些奖金去买一栋大房子，那就不好了。”

即使获奖者把奖金投入到研究工作中，一些研究人员仍然担心，事实上，奖金是颁给那些已经有足够资金和声望的科学家的。虽然“基础物理学奖”还没有授予任何诺贝尔奖获得者，但有许多获奖者，包括沃尔夫奖、菲茨奖和麦克阿瑟“天才奖”。"他们不是缺乏资金和不被认可的研究人员."哥伦比亚大学的数学家彼得·沃伊特说。此外，许多“突破奖”获得者也是准诺贝尔奖获得者。例如，山中伸弥是日本京都大学的干细胞生物学家，他获得了该奖项，并于去年与他人分享了诺贝尔奖。

这意味着大奖最终会加深科学领域的“富人”和“穷人”之间的差距。德国法兰克福生物多样性和气候研究中心的生物统计学家鲍勃·奥哈拉(Bob O'Hara)表示:科学界的权威专家将获得大量资金，而默默无闻的研究人员将获得很少资金，贫富差距将极其显著。奥哈拉和其他研究人员也抱怨说，就奖金设置而言，“突破奖”与最初的诺贝尔奖重叠。“突破奖”仍然忽略生态学和进化生物学，而专注于分子生物学和疾病研究。

昂贵的赌博

尽管“突破奖”被批评过于稳定，但批评家认为设立“基础物理学奖”风险太大。沃伊特指出，九位物理学奖获得者中有五位是弦理论研究者。长期以来，沃伊特一直直言不讳地指出，弦理论研究占据了太多的奖金，但很难直接进行实验测试。他说:“最明显的风险是，当弦理论研究吸收了大量资金时，发现它是完全错误的，这最终导致了水的浪费。”

由于未来负责颁发“基础物理学奖”和“突破奖”的委员会由前获奖者组成，批评者担心这将加剧科学研究中的歧视。沃伊特指出，以波利亚科夫奖为例，“当弦理论研究者给他们的同事颁奖时，这将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在日内瓦举行的“基础物理学奖”颁奖典礼借鉴了奥斯卡颁奖典礼的形式，清楚地表明了其创始人激励现在和未来科学家的决心。米尔纳说:“我坚信每个人最终都会关注这个仪式。”然而，参与的科学家的反应完全不同。一些人认为它“非常有趣”，而另一些人则抱怨它“太长”。

现在的问题是巨额奖金和盛大的颁奖仪式是否会产生预期的效果。米尔纳声称，巨额奖金可以鼓励科学家在研究的早期阶段不顾困难坚持下去，而不是像他、扎克伯格和布林那样*放弃原来的研究课题，选择回报丰厚的领域。

斯蒂尔格不同意米尔纳的观点。他说:“能获得诺贝尔奖等科学奖项的人绝对非常少。没有人会根据奖金的设置来选择自己的研究领域。归根结底，科学家选择成为科学家的原因绝不是为了获得巨额奖金，我个人反对将巨额奖金作为研究动机。”

排场能有很大的不同吗？

马萨诸塞州哈佛大学的访问学者和物理学家弗雷德·库珀也怀疑巨额奖金是否会对公众产生影响。他说:“如果你登陆YouTube，你会发现公众已经开始像崇拜星星一样崇拜科学的“星星”。他们向加来道雄、布赖恩·格林和肖恩·卡罗尔学习物理，而不是那些获得“基础物理学奖”的科学家。如果你想扩大奖项的影响，给那些科学“明星”颁奖无疑更有效。"

斯蒂尔格认为，即使巨额奖金确实刺激了年轻科学家，但它发出了错误的信号。他说:“这强化了一种错觉，即天才总是依靠其聪明的大脑来想出绝妙的主意。”

许多研究者认为奖励科学家的早期研究是个好主意。因为处于研究初始阶段的科学家是弱势群体，他们不仅要争取研究经费，还要尽最大努力支持他们的家庭。库珀说:“在这一时期给科学家少量奖金是个好主意。这将使他们摆脱压力，专注于研究本身——用很少的钱做大事。”

本月，亿万富翁莱恩·布拉瓦特尼克为年轻科学家设立了一个25万美元的奖项。布拉瓦茨尼克说，几年前他参加颁奖仪式时，发现了诺贝尔奖的巨大差距。“令我震惊的是，大多数获奖者都是白发苍苍，并且在研究结果发表30或40年后获得了诺贝尔奖。我认为，从世界影响力的角度来看，应该奖励年轻人，应该尽一切努力建立机制，使他们获得成功。”

一些批评家嘲笑这个巨大的新奖金，并说他们只有在被授予时才会接受它。荷兰胡布雷希特研究所的分子遗传学家、首批“突破奖”获得者之一汉斯·克莱夫斯(Hans Clevers)表示，如果这些奖项能够持续颁发给高素质的人才，那么这些“新诺贝尔奖”只需30年左右就能威胁到最初的诺贝尔奖的地位。

然而，面对质疑，诺贝尔奖的组织者保持冷静。诺贝尔奖执行主任拉尔斯·黑肯斯坦说:“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要延续其优良传统，并遵循我们祖先的经验和教训。诺贝尔奖设立至今已经110多年了。我们将永远发扬光大。”最初的标题“新诺贝尔奖”缺少什么？“)

《中国科学新闻》(第三版国际，2013年6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