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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学生心理压力:未来的科学家站在“悬崖”上

科普小知识2021-08-04 07:5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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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年的博士学习,魏金决定退出国内著名的大学。

开学后不久,老师给了她一个任务,要求她从头开始研究一些微生物的作用机制。在整个实验室中,没有人在这个方向上做过任何预先研究。老师希望魏金发一篇影响系数为10的论文。"甚至我的导师送来的论文也远没有达到这个水平."

鉴于这个话题,导师不再指导研究方向,而魏金成了唯一的探索者。实验持续了几个月,没有产生预期的结果。她受到越来越严厉的批评和压力。

她知道在这所著名的大学里,许多硕士和博士研究生都在抱怨他们在心理咨询室承受的各种压力。魏金不想和他们一样,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最近,*国际期刊《自然》发布了一份针对全球26个国家的2200多名研究生的调查报告。百分之九十的受访者成为博士生,科学与工程、人文与社会科学专业的研究生比例约为1:1。题为“研究生教育中的心理健康危机”的报告显示,研究生群体的焦虑和抑郁倾向比一般公众高6倍,中度至重度抑郁或焦虑的受访者分别占总数的40%左右。

该论文的交流作者之一、美国肯塔基大学毒理学和癌症生物学助理教授内森·范德沃德告诉《中国青年报》和《中国青年在线》,研究小组对不同学科和地区的受访者填写的问卷进行了比较,没有发现系统性差异。

"这表明这(研究生的焦虑和抑郁倾向)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

“这种兴奋不会持续太久。”

3月26日,官方的《自然推特》杂志转发了调查报告。这条微博发布后,来自世界各地的研究生占据了评论区。

一位网友说:“实验室里来了一群精神饱满、精力充沛的新生。我们都默默地看着对方,不说话。这种兴奋不会持续太久。”

莎拉·内森博士回答道:“有人总是告诉你,一天工作超过10个小时,一周工作6到7天是不够的。你必须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辩护,你从来没有被信任过,你的决定从来没有被认为是正确的。”

关于“压力”,来自《自然》杂志的这条推文也“引爆”了一些已经成名并结婚的教授。

在这份报告之前,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2014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43% ~ 46%的生物科学领域的研究生患有抑郁症。亚利桑那大学2015年发布的一份报告称,大多数博士生的报告都有“过度”或“巨大”的压力,受访者认为学校和教育相关事务是最重要的压力来源。在中国,尤其是近几年,研究生因各种压力自杀的消息频频出现。

阿尔伯塔大学加拿大护理系的亚历山大·克拉克教授说,研究生通常每周工作80到90个小时,如果有其他工作,时间会更长。

一名在纽约州学习的法国人告诉《中国青年报》在线记者钟青,他的许多同学在做实验和上课时不得不做两份甚至三份工作来赚钱,以便为一名医生学习。

炳回忆说,他读博客时压力很大,很少和朋友出去玩。他所住地区的房租很贵,学校支付的工资勉强够付房租。“根本没有爱好。爱好需要钱。出去放松和缓解压力是要花钱的。”

妇女面临的情况甚至更糟。

根据最新发布的报告,跨性别群体和性别不一致的人面临更大的抑郁和焦虑风险,女性比男性更容易患心理疾病。

魏金记得有一次一个姐姐因为怀孕引起了老师的不满。克拉克说,已婚女性除了完成研究任务之外,还必须照顾家庭。他们只能工作更长时间,睡眠更少。

当德克萨斯大学的同事特里萨·M·埃文斯提议做研究生心理健康调查时,范德沃德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记得在他的博客阅读经历中高度的紧张、不确定性和经济压力。他在攻读博士学位时结婚了。他的妻子是一名没有收入的学生。他的博士年薪超过2万美元是不够的。

许多年过去了,范德沃德觉得现在的研究生比他那时更难:论文投递的压力更大,就业市场不乐观,教师职位越来越难找到。

导师也会失败

在聚集了许多硕士生和博士生的“小木虫论坛”上,有人困惑地发帖说:“大学研究生和他们的导师是什么关系?”“房东”说,他已经失去了学习知识的热情,与导师的人情味也很淡,增加了很多好处。

在之前的研究中,50%经历过焦虑或抑郁的研究生认为他们的导师没有提供真正的指导。超过50%的人认为导师对他们的职业发展没有帮助。在《自然》杂志去年对5700多名博士生进行的调查中,大多数受访者对导师感到满意,但近四分之一的受访者也表示希望更换导师。

研究人员认为,研究生和导师之间紧密、支持和积极的关系与减少焦虑和抑郁有显著的关系。

在魏金阅读博客的短暂经历中,导师对结果非常焦虑,几乎每天都询问进展情况。然而,研究微生物的作用机制并不容易,尤其是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研究基础的学科。

由于无法从导师那里得到预期的结果,魏金在参加小组会议时多次被批评为反面教材。当他没有召开小组会议时,经常受到导师的训斥。她考虑是否值得再忍受三年或更长时间的不公正,更重要的是,到那时,她导师寄予厚望的科目可能还是一无所获。

自从克拉克在阿尔伯塔大学任教15年以来,他已经参加了许多学生研讨会。他试图教学生一些“街头智慧”——除了科学研究知识之外,还有更多实际可行的建议。研讨会的主题多种多样:如何写论文,如何申请研究基金,如何管理时间,如何处理情感问题...

上述报告的研究人员认为,“研究生的培养包括许多对成功非常重要的技能,但是心理健康因素经常被忽视。”

“拒绝学生的论文,无法在自己选择的学校获得教学职位,等等,都会带来需要关注的情感挫折。克拉克说,“除了丰富你的简历,你还应该丰富你的生活,让你的思想成长。”。"

克拉克曾经在读博士课程时通过了一次艰难的考试。这位自称“乐观主义者”的人曾经怀疑过自己的能力,花了10年时间才重拾对科学研究的信心。

他希望在学生中培养一种“以成长为导向”的思维:“例如,当你在考试中得了低分,你不会认为自己是失败者,而是会继续努力。”

他不怕在学生面前展示自己的失败。“我的论文也将被拒绝。我不会在学生面前假装完美。”他认为,当学生看到他们的导师经历失败和挫折时,他们会觉得失败非常普遍,“遇到更多的失败(在研究生阶段)是正常的,因为你的研究内容更难。”

像范德沃德这样的研究人员呼吁改变学术界的“文化”:“学术界的许多人大胆地谈论他们的心理疾病和他们在学术界面临的耻辱。对得不到终身职位的担忧和同事的评论只是患有精神疾病的学者压力的一小部分。"

留下来很好,离开没关系。

在“小木虫论坛”上,“硕博嘉园”经历的“吐出”研究生院与“考博交流”的研究生入学考试部分有着密切的联系。候选人担心自己会被录取,并对名单上的人表示钦佩。

在这两种类型的帖子下,有些人总是用小说《围城》中的经典句子来鼓励“房东”: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根据《自然》杂志2017年的一项调查,近一半因焦虑或抑郁而寻求帮助的博士生表示,他们对自己的博士项目感到满意或非常满意。在所有受访者中,四分之三的人表示对他们的博士项目感到满意或非常满意,这些数据与前几年的调查结果高度一致。

尽管阅读时压力很大,范德沃德说他从未想过放弃。他会鼓励那些想放弃的学生坚持下去。“博士学位非常有价值。这意味着你更适合雇主的工作。”

根据《自然》编辑部的说法,情况没那么简单。

最近的推特在两三天内收到了数千条信息和数百条回复。《自然》杂志在3月29日发表了一篇社论,严肃地说,“是时候谈谈为什么这么多研究生的心理健康如此糟糕了。”

这篇文章将攻击学术氛围:“科学界的文化有问题,这使得年轻一代研究人员的负担越来越重。”社论中提到的“问题”包括:工作时间长,官僚习气,严峻的就业市场形势,以及研究生缺乏适当的职业指导...

“改变这种文化需要一些时间。不幸的是,要让这个社区的一些人意识到变革的必要性还需要很长时间。”文章说,“但变革势在必行。”

根据这篇社论,出发点是导师和研究生之间的关系:“太多的资深科学家认为获得博士学位但不在学术界工作是失败的。”但现实是,学术界没有足够的工作给毕业生。

这不是该杂志第一次说研究生不应该局限于学术领域去找工作。学术领域之外还有很大的空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肯塔基大学,范德沃德的研究引起了管理者和教师的注意。就在他接受《中国青年报》和《中国青年在线》记者采访的当天,他要去参加一个由大学举办的研究生心理健康研讨会。自该文件发表以来,这种研讨会的邀请几乎没有被打破。

对于那些中途“退出”的人来说,生活还在继续。

法国留学生比昂的导师未能申请下一阶段的科研经费。他不能继续研究,但也帮助导师处理与研究工作无关的琐事。在一年半的学校生活后,比昂选择了退学。

当阅读博客时,Bien可以做他感兴趣的研究。离开实验室,在家做全职爸爸,他没有感到太多遗憾——照顾他3岁的女儿也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现在他正在考虑找一份与他专业相关的工作,并继续在他喜欢的领域探索。

当他向导师申请退学时,魏金受到了最后的批评。完成退出程序后,她感到特别放松。当她离开时,她看到办公室的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我同意XXX和其他180名学生退学。”

魏金试图回忆她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却发现她对校园的记忆变得模糊了——自从她进了学校,就没有在校园里走一圈。

因为在那里,她的感觉仍然有点复杂:学校里的讲座和活动实际上是丰富多彩的,“不幸的是我来错了时间”。

(应受访者要求,本文中的魏金和毕翁为假名)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在线记者李亚娟资料来源:中国青年报(2018年4月18日,第1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