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小镇上的造魂师（十三）
夜像墨水一样黑，月亮像水一样亮。
一个苗条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藏在一个阴影里。金属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艾警卫从街道的拐角处冲了出来，他们坚实沉重的双脚碾过掉落在街道上的梧桐叶。
玛维躲在小巷里，喘着气，试图控制自己的呼吸。她用手指压住受伤的左腿，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冒汗。她再次检查了腹部的伤口，但幸运的是这只是擦伤，并没有伤到她的内脏。把它放在你胸前的背包里，硬的东西还在。这让玛维感到稍稍松了口气。刚才的战斗出乎她的意料——科技部从未如此戒备森严。飞行鞋有轻微的震动。玛维知道逃跑已经触及了最后5%的飞行鞋的低能量阈值。
莉娜手里拿着一个小电容在玩。她非常清楚刚才从屏幕上消失的那个女孩的鞋子里有两件这样的东西。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电容器，而是一个超级电容，它可以储存足够女孩在空中飞行一周的电能。
“巍子部长，目标藏在B14街区。你愿意向军事部门申请更多的人力来进行全面搜查吗？”
“不，我不想欠Gaszt太多。”莉娜站起来，指着屏幕。“我们已经追了一个女孩七天了。她携带的芯片和电源控制系统是她刚刚从两个新的人工智能中获得的。这就是在过去两年里窃取我们最新研究成果的告密者。今天，她终于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根据她的轨迹计算，她的电动鞋子快没电了。为了逃跑，她必须在附近找一个充电堆充电。现在，让我们关闭附近所有的电源连接，抓住这只不会飞的蝴蝶。”
玛维沿着小巷走着，寻找一个可以使用的充电连接器。午夜的街道上没有行人，每一条小巷都是黑暗的，只有月光轻轻地照在地上。在一家便利店旁边，玛维看到了一台自动售货机。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悄悄地来到充电界面。
"放下-！水滴-！”突然，销售马达的警铃响了，整个街区的灯都亮了。玛维被耀眼的聚光灯照得头晕目眩。几十名人工智能巡逻人员从四面八方涌出，在便利店前包围了她。
“没有多少人，你已经被包围了。请放下武器，否则后果自负。请解除武装，否则后果自负。”
玛维咬紧牙关，收紧背包。他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她伸出双臂，摇晃着手腕。一瞬间，她手里拿着两把纳米剑。几个人工智能巡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认识我的剑，嗯？如果你知道的够多，就别挡我的路，否则我就把你们都砍成碎片。”
“不要害怕，士兵们。当她卸下你时，我会让你复原。如果你不上去，你就会违抗命令，进入大熔炉。记住，我们必须抓住活人。”
莉娜的声音虽然轻柔，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几个人工智能巡警跳了起来。接着是金属切割的嘶嘶声。玛维弯下腰，痛苦地从左向右躲开。那把带着火花的利剑像带血的翅膀一样飞舞。人工智能的残骸堆积在她面前的小山上，但更多的出现了。玛维喘着气，她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十几个人工智能一起跳下，它们会占据最后一点空间，把玛维困在残骸的海洋中间。
玛维突然跳起来，启动飞鞋，双手紧握剑，双腿交叉形成一个螺旋。她的身体快速旋转，两把锋利的刀就像榨汁机里的刀片，将冲向她的人工智能切割成碎片。艾暂时退了几步。玛维的脚开始狂吼。她想凭借一点点力量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这一刻是她最后的机会。
“泰瑟枪准备好了！瞄准，开火！”
十几道高压电击中了半空中的玛维，击中了她的腰部、背部和腿部。玛维的身体抽搐着，像羽毛一样飘落下来。
“把她带回锁里。这个女孩绝对不简单。”莉娜走近玛维，蹲下来观察她的飞行鞋:“更重要的是，她脚上的鞋显然不是我们科技部开发制造的——它们和十年前男孩脚上的几乎一样。”
多伊尔接管克雷镇后，该镇很快恢复了以前的平静。镇上的居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谣言已经传开了。道尔带来的人工智能现在每天都在街上巡逻，以维护法律和秩序。他们外表丑陋，态度也不错。他们对居民很有礼貌，而且比以前的人工智能法官强得多。毕竟，每个人对创造者道尔都有很好的印象。
只有老弗雷德不这么认为。他清楚地记得道尔离开克莱镇的那天，他最小的儿子刚刚出生。以前，当他提到他的小儿子时，他感到头痛，但现在当他想起那个淘气的坏男孩时，他的脑海里充满了温暖的回忆，伴随着隐隐的心痛。老弗雷德有一种直觉，他的小儿子和多伊尔有一种神秘的联系。自从他最小的儿子出生后，他就不太喜欢道尔，但现在，他不得不再次去道尔，因为他农场里的羊已经连续几天丢了十几只。再过一个月，将是剪羊毛的收获季节，但是这些羊已经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对不起，博尔朵，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老弗雷德低着头搓着手，有些尴尬地说道。
“别客气，弗雷德先生。保护您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是我们的职责。你能告诉我细节吗？你的羊有什么特征吗？”
“嗯，我的羊是镇上生长最好的。它们的尾巴比别人的羊的尾巴大。我和妻子玛丽亚每天晚上都给他们喂黑豆。”
“嗯，好。还有别的吗？再想想。”
“还有...顺便说一句，我们的羊背被涂得有点红，没有别人的。”
“别人的家？你家附近有养羊的农场吗？”
“是的，还有两个，温迪和布莱克。他们不能养羊，我已经告诉他们诀窍了，但是他们不听啊……”
“嗯，弗雷德先生，我认为线索已经足够了。现在我们去看看能否把你的羊找回来。”
老弗雷德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们俩谁偷了我的羊？这是不可能的，博尔朵！”
“我去的时候会知道的。”多伊尔摘下墙上的帽子，戴在头上:“泰兰德，当有人找我时，他会说我不在这里。”如果亚历克斯问，告诉他我去了弗雷德的农场。"
“给我讲讲温迪和布莱克。你经常和他们打交道吗？”道尔坐在老弗雷德的小货车上，看着窗外一大片绿色的麦田。
“没事的。当农场忙的时候，我们会互相帮助。布莱克很粗心。他的家人非常热情。如果你去他家，他会让他的妻子给你带来他做的最好的酒。温迪非常聪明，非常擅长预测市场价格趋势。他的小麦总是卖得很好。布莱克不喜欢温迪数钱时炫耀。”
“温迪认为是时候卖小麦了。她不会告诉你和布莱克吗？”
“会奇怪的。那个小气鬼最害怕别人会比他更发达。”
“我们直接去温蒂家吧。”虽然我不太记得温迪和布莱克了，但道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老弗雷德在离温迪家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车。温迪和他的妻子正在房子前面剪羊毛。
"我记得你说过剪羊毛的季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道尔说。
“是的。正如我所说，温迪根本不擅长养羊。不，该死的温迪一定是在割老子的羊！”老弗雷德冲过去时生气地说。
“老弗雷德，你在干什么？”温迪站起来，退后一步。
“没想到你偷了我的羊！今天我要教训你一顿！”
“你...你有证据吗！博尔朵在这里，别胡闹了！”安迪的小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道尔，喊道。
"我的羊被涂上了红色的油漆！"
“那你最好检查一下这些羊毛里是否有红色。”温迪狡黠地笑了。
老弗雷德生气地把地上的羊毛剥掉，不出声。
看着温迪骄傲的表情，多伊尔知道他们在寻找面前的那个人。显然，红色标记一定已经被处理掉了。道尔看了看刚刚剪好的羊，摸了摸它的尾巴，然后走向温迪的羊圈。
“博尔朵，你要去哪里？”温迪飞快地跑过去。
"去看看你的羊是否能生产这种东西."道尔摊开手掌说。
那些是一些害群之马的粪便。
温迪的脸色变了:“博尔朵，你什么意思？”
“弗雷德会喂他的羊黑豆，而你的羊只能吃干草。我想看看只有放牧的绵羊才会排泄出带有黑豆皮颜色的粪便。”
温迪脚软倒在地上。他的妻子放下剪刀，抱着温迪哭了。
“博尔朵...你想拿他们怎么办？”老弗雷德看着温迪和他的妻子，他们一起哭着，表情有点复杂。
“根据安全法的规定，将他们两人逮捕带回警察局进行详细审讯。如果情况属实，大约需要一周时间。你觉得怎么样，弗雷德先生？”
“不然，算了吧？现在我找到了我的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这个农场一个星期都没人照顾，肯定会有大乱子。”
善良。你太好了，老弗雷德。道尔认为，人类都喜欢违反规则。人工智能城市不会违反规则。在人工智能世界里，规则高于一切。打破规则只有两种方法:被规则摧毁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者摧毁规则并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人类总是情绪化的。道尔不知道这是人类的优势还是人类不如人工智能的地方。想到这一点，他没有坚持，而是微笑着说:“我尊重你的意见，弗雷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