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小镇的造魂师四

当路左边的天空是白色的时候，小弗雷德停止了奔跑，气喘吁吁地躺在长满蒿草的地上。他感到喉咙里有一支蜡烛在燃烧，胃里有一座倒塌的城堡。然而，他身上除了一把匕首什么都没有。那些东西被他扔向几个方向，这应该能让警察耽搁一会儿。但是如果你用你的大脑来分析，他的把戏很容易看穿——小弗雷德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真的不能走路。他闭着眼睛摸索着，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把一把艾草放进嘴里咀嚼。

刺鼻的汁液充满了他的嘴。这种气味让他想起了他小时候兄弟们玩的恶作剧，当他想到这一点时，他又醒了。尽管又累又饿，他还是不得不站起来继续前进。摩天大楼的轮廓清晰可辨。几公里之外，它是这个地区繁荣和奢华的中心——白湖城。

像所有新城市一样，白湖城也是在帝国建立后发展起来的，象征着帝国的强大，并带有一种高贵的味道。在市中心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每天晚上明月当空时，湖面就像镜子一样光滑，反射出银白色。白湖城因此得名。然而，在湖里发光的不是水，而是数百万吨油，用于人工智能的娱乐和身体清洁。

小弗雷德溜进了一条不太显眼的街道。这里是城市的外围，仍然有一个小城市的旧场景的痕迹。这时，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街上的人不多，但是几个早餐店的香味充满了整条街。糖蒸牛奶，新鲜出炉的酵母味羊角面包，浸在美味酱汁中的闪亮鸡蛋，铁板上滴着芝麻油的烤香肠...小弗雷德急切地看了几眼，咽了咽口水，眯起眼睛，像狗一样嗅了嗅，绞着鼻子，好像只要嗅一嗅就能填饱肚子——他的几枚硬币也在逃跑的过程中散落在某个地方。仿佛在某人的指引下，他的身体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无意识地向一家早餐店走去。

突然，小弗雷德的耳朵动了动，他的表情变得痛苦而沉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金属“砰”的一声越来越近了！小弗雷德知道那是什么。在一个无人照看的摊位前，他抓起一条面包，咕哝着“对不起”，没抬头就跑到了街道的深处。

“该死！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小弗雷德没有多想，因为一队完整的人工智能巡警正在追他。这时候，所有安装在路灯上的扩音器都响了起来，并重复道，“迈克·弗雷德，你因故意伤害而被捕了。为了避免意外伤害，请不要做不必要的抵抗。迈克·弗雷德，你被判故意伤害……”

听到街上的警告，小弗雷德跑得更快了。余光中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但他甚至没有时间回头。他飞过几个摊位，嘴里叼着半条面包，像一只野猫一样走进另一条街，然后消失了。

跑到市中心，跑到拥挤的地方。小弗雷德尽可能快地跑，但是警察离他越来越近了。匆忙中，他跑进一条小巷，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胡同，他不得不翻过一堵比他高一倍的墙。他艰难地爬了上去，就在他仰着头从墙上爬出来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钢铁身影投下的阴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巡逻队长已经等了很久了。小弗雷德被踢到地上，重重地摔倒了。半条面包从他嘴里滚到一边，沾着血。

“臭小子，你已经活够了。”巡逻队长从墙上跳下来，双手的金属关节咔哒一声。“但在你死之前，我决定让你受苦。”

“你不能杀我，那是违宪的！根据《帝国宪法》第一章第8条，无论人类犯什么样的错误，都必须由法院的大赦国际法官来审判。”

“是的，孩子。在这个年龄，我知道一些帝国宪法。然而，根据最新的修正案，当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大赦国际有权进行任何正当防卫。你的靴子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吗？我想你现在想做的是用刀割断我的脖子，就像昨天教育统筹司的愚笨一样。哈哈哈！”当船长说话时，他抓住小弗雷德的脖子，把他的身体悬在空中。一切似乎都在昨天重现了。

"据我所知，并不是所有的人工智能都像你一样."小弗雷德最后一口气说，“其他地区的人工智能仍然遵循三大定律。你完全背叛了人类，变成了残忍的杀人机器。”

“哈哈哈！三大定律？那只是人类强加给我们的奴役我们的枷锁！你已经快死了。现在告诉你没关系，这样你就能明白我们整个白湖城都直接在加斯茨将军的指挥之下。包括你的处决令，也是由加斯兹将军本人批准的。有时候，连我都害怕他的冷酷无情。”

加斯兹。小弗雷德默默地背诵着这个名字，但没有印象。他的大脑因缺氧而迟钝。

“嗯，其实啰嗦了这么多。现在，我送你去...啊！”

小弗雷德感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闪过。

巡逻队长的话戛然而止，但随后他发出一声尖叫。随着金属切割的特别清脆的声音，他的手臂都从肩膀上切了下来！

“去西方天堂，对吗？”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然后传来金属切割的声音。

在它做出反应之前，在场的六名人工智能巡逻人员都被剥光衣服，变成了一堆废铁。小弗雷德倒在地上，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

这是一个梳着高高马尾辫的女孩站在朝阳下的背影。她慢慢放下伸出的手臂，把两把刀放进剑鞘，但是小弗雷德没有看到那把刀，好像它不存在似的。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小弗雷德绝不会相信一个看似虚弱的女孩能在一瞬间杀死六名武装的人工智能警察。

女孩转身向他走去。

“你没事吧？”声音依然冰冷。但是小弗雷德觉得很温暖，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他的眼泪流了下来。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在女孩面前的特殊自尊，他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没事的。谢谢你，你真的很棒。”

“从你偷面包的时候起，我就开始注意你了。你是怎么和这些家伙惹上麻烦的？”

“我...杀死了教育部的人工智能。当然，这是出于自卫。”小弗雷德害羞地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方面的人工智能不再受宪法约束，所以要小心。”

“嗯，他们甚至可以公然违反三条法律。”

“你多大了？”女孩突然问道。

“十一。”小弗雷德的脸无缘无故地变红了。“你呢？”

"难道你不知道打听女士的年龄是不礼貌的吗？"女孩冷笑道。她说话和开玩笑的时候总是很冷。

"对不起，夏小姐，但我大概能猜到."小弗雷德站直了身子，给两个人量了量，发现这个女孩比他高半个头。“它应该不会比我大多少。”然后他仔细盯着女孩的脸。他第一次看到这样一张英俊而冷静的脸。

“别看，我比你大一岁。”女孩的脸也红了。她转过身，看着远处。她耳朵上的无线耳机闪着蓝色荧光，像一颗发光的宝石。

突然，她皱起眉头:“我们有麻烦了。更多人工智能警察正朝这边走来。”

小弗雷德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腿想要逃跑，但女孩抓住了他。“抓住我的腰。”女孩说。

小弗雷德有点慌张。他甚至没有碰过女孩的手。

“快！”女孩的声音像是命令。小弗雷德哆嗦了一下，紧紧地拥抱了他。

他感到一声巨大的吼声从他下方的地面传来，他们的身体离开了地面，像火箭一样扬起了周围的灰尘。小弗雷德惊讶地发现他在飞！

首先，它们直直地飞了起来，然后女孩调整了一下姿势，它们飞向了附近的摩天大楼的顶部。小弗雷德注意到是女孩的鞋子提供了飞翔的力量。这双鞋与普通鞋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鞋底较厚，鞋底侧面是一整圈进气格栅。当他们着陆时，小弗雷德问那个女孩，“你的飞行鞋是核动力的吗？”

“不，这只是带有超级电容的传统电源。”看到小弗雷德盯着自己的鞋子，女孩抬起一条腿，让小弗雷德看看她脚下的两个喷气口:“鞋底内置的涡轮将空气吸入鞋底并压缩，然后喷射空气以获得后坐力。当然，原理非常简单，但内部结构非常复杂:每只鞋都有一台微型计算机和100多个传感器，它们可以根据鞋底的负载智能地分配能量。如果你操作熟练，你可以用你的脚趾和脚掌发出各种指令，配合各种姿势完成各种困难的动作。”

“就像你刚才瞬间杀死的那些人工智能一样？我感觉你从天而降，瞬间就在地上飞了起来。就像一只聪明的雨燕。”

女孩笑了。“我只能算是中等水平。我见过许多优秀的球员。”突然，警告再次响起。在大楼下面的街道上，女孩的笑容消失了，她用手摸了摸小弗雷德的后脖子。她感到一块硬块。

“的确如此。”女孩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酒精棉球。“把你的匕首给我。”

“你想要匕首做什么？”小弗雷德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匕首给了那个女孩。

女孩拿起匕首，在刀刃上用棉球仔细擦拭。她没有看小弗雷德，只是问道:“你相信我吗？因为我不想解释我接下来会做什么。”

小弗雷德看着匕首上闪烁的金光，用手摸了摸他的后脖子。他猜到了。这一次他没有犹豫:“是的，来吧！”

女孩把小弗雷德的头放在腿上，用棉球擦了擦他的脖子。酒精挥发的清凉震动了小弗雷德。

“可能会痛，但你不能动，所以我可以保证不要触动你的神经。”

小弗雷德哼了一声，咬紧了牙齿。他对疼痛最早的记忆是在童年早期去医院注射疫苗。人工智能护士用一个厚注射器刺穿他纤细娇嫩的手臂...

“啊！”一阵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后脑勺传来。小弗雷德只感到黑暗，什么也不知道。